起身,“那个,主子,时间不早了,太医院还有一些事情没有交代好,属下就先退下了吧?主子不如也早些歇着。”
苍昊支着下颔,轻轻一笑,看着他不说话。
颐修也跟着站起身,“主子,那个……冀北受了罚,如今也不知道怎样了,属下去看看如何?还有吏部那边还堆积着很多事需要做,方知舟一个人怕忙不过来……”
“吏部的人养着吃闲饭的?”苍昊轻飘飘笑问一句,颐修顿时语塞。
“墨冰块。”舒河看着唯一一个还正襟危坐的墨离,丝毫不掩饰嚣张姿态的嗓音带着凉凉的取笑意味,“你呢?有什么离开的借口没有?”
墨离淡淡瞥了他一眼,并不说话。
借口自然没有。
今晚上接到主子命令时,他已经安排其他将领让今晚的训练提前一个时辰结束,给新入营的士兵难得多一个时辰休息的时间。
此时还未到深夜,但将士该睡下的大概也都睡下了,他已经从城外的军营回来,自然不可能再三根半夜回去把熟睡的士兵叫醒再进行训练。
再者,他不是颐修,也不是楚寒,更不是舒河,纵然此时他并不想考虑成亲之事,却也没有那么大胆量敢随意找个借口糊弄主子。
更不可能如舒河那般放肆地在主子面前干干脆脆地道一句“不要”。
是以,只能保持沉默。
苍昊眯着凤眸,漫不经心笑言:“谁敢走,可以试试?”
颐修心肝儿一颤,无语地半垂着眼,在心里哀叹,果然不该拿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取笑,看吧,报应来得也太快了些。
楚寒就委实觉得冤枉了些,他从头到尾可没调侃子聿半个字,甚至还在十四说话太过露骨时出言维护了一句,这无妄之灾来得真是冤。
他只顾心底叹气,却压根不去想,堂堂皇族金枝玉叶的公主,即便不受宠,那也是世家子弟梦寐以求的妻子人选,众多贵侯攀都攀不上的儿媳妇,到了他这里,居然就成了“无妄之灾”了。
“主子。”舒河期期艾艾叫了一声,“我还不想娶妻,也不想当驸马……”
“也不一定就是你。”苍昊淡淡一笑,视线半垂,杯里的茶已经冷却,他把紫砂茶杯顺手递给舒河,“给本王换杯热茶。”
“哦。”
苍昊抬眼,淡淡看向颐修:“最近有没有查查九门提督的底细?”
“……”颐修愣了一下,随即脸色一肃,“属下已经让封源留意。只是属下觉得很奇怪,之前慕容家得势之时,这九门提督三五不时还上一次朝,只是表面上看与慕容家走得也不苏不是很近,而且因为不大管事,并没有被慕容庭放在心上,否则也不可能安生这么久。偏生慕容家一出事,他反而闭门不出,就连上次嫡子在外公然被云王殿下暴打,他居然也不声不响地任此事不了了之。”
“不大管事?”苍昊微微挑眉,唇边勾出幽凉的笑痕,“不管事却能任由儿子在大街上自报家门,抬出权势压人,若要管事,又待如何?”
若当真深居简出不问政事,何以帝都脚下人人皆知九门提督嫡子不好惹?
“主子的意思是……”颐修暗暗心惊之后,在心里暗自思索了一番,随即道:“上次墨离收缴帝都的兵权,此人没有任何推脱,干脆直接地交出手里十万兵马……如若不是真的不管事,便是藏了很深的水,至今没让任何人看出端倪。”
说罢,脑子里灵光一闪,颐修垂眸恭敬道:“属下想去兵部衙门走一趟,查些资料。”
“不急于一时。”苍昊慢悠悠地看着他和墨离,唇角轻扬,“让十六公主自己在你们中间选一个驸马如何?”
颐修脸色一苦,借机溜走的计划宣告失败,只能认命地等着被尊贵的公主殿下“选夫”。
那殿下他是再熟悉不过了,长得貌美如花,若她肯安静一盏茶的时间,那精致的容颜与气质,看起来丝毫不逊于天仙下凡。
可关键便是,莫说一盏茶,就是须臾时间,她也是如脱缰的野马一般,片刻安静不下来,处处惹是生非,闹得皇宫上下鸡飞狗跳。
当初被皇后禁足,他也曾暗自庆幸了好长一段时间呢。
世事难料,如今当初的“父皇”摇身一变,居然要沦为“女儿”驸马的人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