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拿来了朱漆楠木的药箱,并且打了一盆干净的水,苍云惜让子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蹲下身子挽起他的裤管,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却在看到膝上的红肿不堪时,脸色迅速由红转白。
青紫的痕迹很明显,云惜手里拿着浸湿的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了一下,刚触及皮肉,便觉膝处急促一颤,云惜吓了一跳,忙缩回手。
子聿蹙了蹙眉,从她手里拿过帕子,“没事,我自己来。”
跪了超过一天一夜,又站了整整一个下午,双腿不仅仅是疼痛,还有些酸软麻胀,虽运功之后好了一些,却依旧刺痛难耐。
子聿是个铁性子,一般的皮肉疼痛他根本不看在眼里,他生平最怕的惩罚就是压腿,罚跪虽难忍,但还在能忍范围内,除此之外,其他的皮肉伤对他而言,却是不值一提。
所以,在苍昊身边几乎很少犯错的子聿,除了最初在主人手下学艺的那两年,是从来没挨过打的,一旦犯错,苍昊只会让他自己压腿半个时辰,那样的教训太过刻骨铭心,子聿知道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压腿一个时辰是他的极限,再多,他必定会求饶。至于罚跪,最长的一次也就是这一次,虽也疼痛,但到底也是能忍的。
以帕子拭净双腿膝盖,从打开的药箱里取出消肿的药来,一点点涂上红肿青紫之处,从头到尾,子聿面上都看不出丝毫痛苦难忍之色。
苍云惜怔怔地蹲在一旁看着,垂着眼不说话。
心里忍不住想,究竟只是男人与女子之间的差别,还是这个男子比一般人更坚韧隐忍,强悍可靠?
应该是后者吧。
毕竟,她曾不只一次见过,她的皇兄弟们因不小心割破手指或者玩耍时被树枝划伤手臂而疼得哇哇大叫,发脾气摔东西,只恨不得把周围的太监宫女全部打死泄恨。
虽然不得宠,但皇后却是放任皇子们在宫里肆无忌惮,横行霸道,几年时间里整日沉迷于美色,流连于酒池,皇后的容忍与放纵,成就了一群苍氏皇族的纨绔子弟,虽身为男子,却丝毫没有男子的气概与担当。
而眼前的这个男子,与其他人却是不一样的。
或者说,当今陛下手下出来的这些男子,与其他人都是不一样的。
云惜真真庆幸,在自己出嫁之前,迎来了慕容皇后及慕容家族的覆灭,否则,她真不敢想,以后她的命运如何。
子聿这样的男子,不管是苍月还是其他八国,都并不是随处可见,随便下嫁一个朝臣权贵之子,或者远嫁他国,能幸运遇上这样男子的机会实在太过渺茫,况且,慕容皇后也不会对她如此仁慈……
子聿淡淡看着她沉静的面容,和眉宇间浅浅的哀色,眉头微凝,“在主人身边受罚,并不是罕见之事,况且这些本就是聿该受的,你不必担心……也无需害怕。”
闻言,苍云惜回过神,见他已经自己收拾妥当了,抬头看了一眼,接触到他没有表情的刚毅面容和淡淡的眼神,微微一惊,下意识地又轻轻垂下眸子,柔声道:“我不是害怕,只是觉得……”
“什么?”子聿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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