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四正在苍昊身边伺候,自是不便走开。
十四点头,“谢谢玄裳大哥。”
“云王殿下不必客气。”南宫玄裳淡淡一笑,旋身走了出去。
偏殿里只剩下苍昊与十四两人,手下细致地替九哥捏着肩膀和颈处,十四小声道:“九哥会生气么?”
“生什么气?”苍昊漫不经心地淡问。
十四沉默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已不复见,须臾,有些迟疑地道:“我不是替墨离和子聿求情,只是估摸着他们反省了这么久,大概也想通了,九哥若不喜欢,我以后便不敢了。”
“嗯,记着便好。”苍昊嗓音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自然也没听出什么不悦的语气,十四暗暗放下心来,却浑然忘了,他一向喜行不怒于色的九哥,即便心里不悦,他也没那本事看得出来或是听得出来。
“九哥想念嫂嫂么?”
苍昊淡淡一笑,“怎么,本王的感情你也要操心了?”
“没。”十四赧然一笑,“我只是随便问问,九嫂嫂离开也有一个多月了,我有点想念她。”
苍昊轻轻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十四缓缓转过头,看见子聿和墨离走了进来,后面尾随着南宫玄裳,两人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但敏锐之人还是可以轻易察觉到他们二人走路的姿势有些僵硬——
在坚硬冰冷的地砖上跪在十多个时辰,只怕这会儿膝盖定是红肿不堪了,那种尖锐而剧烈的刺痛,一般人没几个能受得住,能正常走路,是二人毅力超常,否则,能不能站直都很难说。
尤其是,十四担忧地蹙了蹙眉,地砖寒气重,时间太长,最怕寒气入体,若落下病根,才是不容忽视的麻烦事。
二人走到苍昊身前,正待屈膝,苍昊淡淡道:“不必跪了,自己运功疗伤驱寒。”
“是。”
墨离与子聿二人脸色看起来还好,抿着唇,走到一旁盘膝坐下,十四这才真正放下心来,他知道,若是九哥不开口,墨离与子聿二人即便疼死,也是绝对不敢自己运功疗伤的。疼还是小事,寒气积在体内愈久,于他们愈为不利。
南云带人上完最后几道菜时,南风与楚寒刚好走了进来,所有人算是到齐了。
打理完自己的楚寒,显然是匆匆沐了浴,换了一身干净的月牙色锦缎长衫,一头墨发半干,脸色还有几分憔悴,整个人看起来却明显清爽得多了,也恢复了几分稳重和俊朗。
瞥见一旁盘膝坐在地上闭目运功的墨离与子聿二人,心下虽觉得奇怪,却并没多问,只是眼底依旧抹不去浅浅的忧色,迳自走到苍昊身前,蹲跪下来,“属下给主子把脉。”
苍昊近段时间似乎也着实习惯了这种状况,连应一声也懒,直接把手腕搁到一旁矮几上,任由他动作了。
在苍昊没回帝都之前,一直由楚寒照料着身体,身体基本没出过什么问题,但定时请脉却丝毫没有疏忽。当然,把脉最要紧的是确保主子身体健康,楚寒是压根没有赫连战那种惶恐不敢冒犯的心态的。
看着楚寒直接以两指搭上九哥手腕,十四不期然地想起上次赫连把脉时自袖口掏出事先备好的丝帕,还是纯白色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扬起一个大大的弧度。
感受着手下明显寒凉的肌骨,楚寒蹙了蹙眉,一时之间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地把脉。
子聿、墨离二人在运功疗伤,南风、南云和南宫玄裳却是把全副心神都放在了楚寒身上,视线一直锁住他的表情,生怕错过一分一毫。
自从上次在东暖阁听苍昊强调自己身体无碍,南风南云其实已经打心底相信了,此时紧张,也只是一种下意识反应而已。
良久,楚寒抽回手站起身,舒了口气,“暂时看来,主子的脉象没什么异常之处。”
众人闻言,皆同时松了口气,苍昊似笑非笑,“暂时,是什么意思?”
“主子恕罪。”楚寒笑了笑,“意思就是,属下此趟来帝都,暂时就不打算离开了。”
苍昊眉梢微扬。
“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主子。”楚寒微笑,在苍昊慵懒的目光之下,顿时倍感压力,却仍是极力保持完美的微笑,“舒河也听闻了主子身体不适的消息,如果所料不差,大概再过四五日,主子就能与他见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