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探向他的头部。
“看着我,看向我的眼睛。你是我的奴隶,我是你的主人,你不能反抗我,否则我将给予你最痛苦的惩罚,但如果你听话,我会让你吃饱。”
树男不想看向那非的眼睛,但那非的说话声像是有一种魔力,吸引他抬头去看。
一旦对上那双眼睛,树男恍惚了一下,脑中同时冒出一个熟悉的声音,那声音在骂他:笨蛋!
树男的注意力全部被那声笨蛋给吸引去,这一刻,他感觉脑中一阵清凉,不是冰冷,是那种脑清目明的舒爽。
“假装听那个奴隶贩子的话,跟他去音城。”
树男张嘴,一个熟悉的名字就在嘴边,似随时随地都能叫出来。
“闭嘴!我支持不了多久,这次真他妈惨,骨头都快成焦炭了,我得一点点从细胞开始重新生长。记住,进了音城,多给我弄一些元晶币,可惜我的腰包放到奖励列表里了……”
默!树男想起了声音的名字,他想再跟脑中声音说几句话,但那声音却不理他了。
树男委屈,其实他也不知道要跟那个声音说什么,但他就是想那个声音能多跟他说说话。
这是哪里?树男在追寻那个声音时,无意中进入一个很奇怪的地方,那里有着一望无际的黑色土地,土地中还零散分布着几座山丘,最远处的一座山丘顶端冒着热气,而广阔的土地中央就只长了一棵小小的嫩芽。
嫩芽有四片叶子,貌似异常舒适自在地扎根在黑色土地中,偶尔还会无风自动两下。
有什么东西试图刺破黑暗的天际想要进入这里,树男抬头看天。
广阔的黑色土地上突然浮起大片雾气,那东西进来了,是一只百足毛毛虫,头部尖锐。
树男看到雾气突然化作一只密封的箱子把虫子装了进去。
嫩芽挥舞着四片嫩叶似异常高兴。
飘忽的声音传至耳边:“我才聚集起来的精神力,现在都浪费给你了,真是麻烦,后面自己小心。”
“默!别走!”
没抓到声音的主人,树男浑身戾气地回来了。
那非很高兴,一开始他还感到树男的灵魂之力在抵抗和挣扎,可不一会儿他就安稳了,就跟之前他控制的那些战奴一样。
“告诉我你是几级战士?”
树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假装听话,怎么听?
“真是蠢,不会说话,连数数都不会吗?”高挑女战士嘲笑。
那非也笑,“很多野蛮人都不会数数,他们连自己的年龄都不知道。这树人大概也是一株普通的长生木族和野人的混血。要么就是那长生木族爽完就走了,根本不知道某野人女给他留了种。”
“哈哈!”围着树男的战士全大笑起来,有人还好奇地问:“就是不知那些长生木族要怎么和女人交/配?播种?”
“可不是播种嘛,哈哈哈!”众人笑得更厉害。
“大人,这个树人混血您是打算自己留着,还是带到音城交易?”女战士问那非。
那非沉吟,“先带到音城看看,看他们的神殿祭司或贵族对他有没有兴趣。”
“大人,这人既然是树人混血,那么他会不会也能长生?”提问的战士声音中充满明显的贪婪和渴望。
“不一定。也有可能他不是长生木族和人类的混血,而只是一名控木战士。”那非何尝不想长生,但长生木族为了保护自己的后代,并不是吃了他们就能得到他们的生命力,甚至还会起反效果,否则他怎么会想要把这名少见的半树人卖给其他人。
“要不要放他点血给带着的奴隶试试?”那战士提议。
“等会儿。”那非同意,他也有这个想法。
女战士一脸恶心的提醒道:“那焦尸怎么办?就让他带着?”
那非心中一动,命令树男,“把你手上的包裹给我。”
树男眼珠慢慢转动了下,把包裹往前送出一点点,又迅速收回,这次他抱得更紧。
那非皱起眉头,喝道:“放开那个包裹,站起来!”
树男站了起来,但他仍旧没有放开包裹。
那非怀疑,难道他没有完全控制住这树人?可是他明明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之力在对方的灵魂上打上了印记。
“我命令你把手上的包裹给我!”
树男突然对他呲牙。
那非感到自己联系对方灵魂的精神力一阵颤动,立刻安抚他:“好了,我不要你的包裹,你可以一直带着它。”
树男立刻安静下来。
那非皱眉,树男的情况太奇怪了,不过他之前也遇到过对某种事物或人特别执著的被控制者,这些被控制者也是对执著物特别在意,有时如果强行令他们放弃或破坏,他们甚至能挣脱他的控制。
想到这里,那非也不再强要树男放弃那个包裹,他既然那么喜欢那具焦尸那就带着吧。
等等!这树人刚才还不能动,现在不但能站起来,还能抱紧那个包裹?
他到底是几级战士?化能丹对他效果竟然这么短?还是因为他特殊血脉的缘故?
那非想来想去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解释,也许树人的血脉对化能丹反应不明显?
那非对自己的能力信任无比,自然也对被自己控制的人非常放心,虽然树男身上还有不少不解之谜,但这对他并没有太大影响,只要树男能听话就好。
那非对两名手下抬了抬下巴,“你跟他们走,不要乱跑,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攻击任何人,否则我会惩罚你,去吧。”
树男很听话地抱着包裹跟上了那两名战士。
树男进了帐篷,发现里面有好几个大笼子,笼子里装满了长着猫耳猫尾巴的非人类智慧生物。
那些猫人看到那非手下进来,愤怒地对他们发出刺耳的尖锐叫声,猫爪也不停抓挠笼子的栏杆。
送树男进来的战士似乎对此已经习以为常,解下包着兽皮的骨刃对着笼子一阵敲打,又把骨刃伸进笼子一阵乱戳。
尖叫声更盛。
另一名战士不耐烦地道:“别叫了。再叫就吃了你们的崽子!”
这名战士走到一个笼子边,拿起同样包着兽皮的骨刃伸进一个小笼子就是一阵戳捣。
“喵呜!呜呜……”笼子里发出细微杂乱的猫仔叫声。
树男偏头看去,发现那边两个笼子里装的都是无法变化成/人形的幼猫,最小的还不到巴掌大,大的也不过半臂长。
那些猫仔很团结友爱,大的猫仔把小的护在中间,哪怕自己被戳得再痛都不逃开。
大笼子里装的猫人发出更加凄厉的喊叫。
“再叫?再叫看看!”那战士捅戳得更厉害。
树男一把抓住那战士的胳膊。
凄厉的叫声也同时止住,猫人们没一个敢再发出声音,只用仇恨至极的目光死死瞪住这些奴隶贩子。
那战士没管猫人的目光,只转头瞪树男,“你干什么?”
树男不晓得他这时应该怎么反应,但是他不想看到这些人这么对待那些猫仔,他也是有孩子的人,最无法忍受有人这样对待幼崽。
他也有孩子?树男思绪停顿了下,他的孩子在哪里?
单手托了托包裹,是在这里吗?跟他们的爸爸在一起?
哎?爸爸又是什么?
树男放开那名战士,抬手敲打自己脑袋,恨不得马上想起过去的一切。
那战士看树男的样子,还以为那非惩罚树男了,得意一笑,不再管他,也不再虐待那些猫仔,指了指墙边的兽皮铺盖,让树男滚过去,他和另一名战士走到帐篷另一头歇下,还点了个小火堆。
树男打开兽皮铺盖,抱着焦尸躺下,自从醒来到今天,他还是第一次睡在有火堆还有铺盖的地方。
猫人们目光转移,看看睡倒的战士,再看看自己的幼崽,最后看向多出来的新非人类。
第二天,那非宣布拔营出发。
对于队伍中新多出来的树人,谁也没有明着多问什么。
那非看树人安稳,也没什么事吩咐他做,只让他跟紧队伍。途中他命令树人放了点血给他,又当场拖了一个野人过来,让那野人喝下树人的血。
结果那野人喝下血没一会儿就开始惨嚎着满地打滚,等人静止下来,就发现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那非从表面看不出伤口,直接命人剖开野人肚腹。
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那野人的五脏六腑竟然全部烧成了焦炭!
树人低头看看自己的左手,他还记得这里钻入了一枚火红色的透明小晶石。
树人脸色平静,但包括那非在内看树人的表情却都有点开裂,这下再没有人敢尝试要去喝这名树人混血的鲜血以求得长生。
那非等人甚至想,那包裹里的焦尸不会也是喝了这树人的血才烧成这样的吧?
小插曲结束,奴隶队再次开拔。
进入山林后,树男感觉到什么,他抬头望向前方,那里似有什么在隐约呼唤他。
他途中其实有多次机会可以改道,有时候几天找不到吃的,他就想要换一条路,可每次刚冒出这个念头,他又立刻打消,朝着这个方向一直走一直走。
原来这就是原因?那么是谁、是什么在前方呼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