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爷子走后,王太太又拨打了三四次电话,还是占线,一着急,怀着近八个月身孕的她动了胎气,抱着肚子倒在沙发上喊疼,一头的虚汗。两个娘姨慌了手脚,只得又叫了一辆三轮,赶紧把王太太送到了经常去的一家妇产医院。
且说六点整,王洪英乘车离开提篮桥监狱,行至中途,见前面散落了一地的蔬菜,一辆平板三轮放在路边,两个人正在吵架。司机很当然的把车拐进了一条能饶行过去的小弄堂。
这条弄堂不宽,车速很慢,走到一半,斜刺里冲出一辆平板三轮,重重的撞到汽车侧门上!车门被撞出一个大坑。
三轮车夫眼见不好,拼命蹬着也被撞的歪七扭八的三轮逃跑!司机下意识的开门追赶,喝道:“站住!不准跑!”
还没等王洪英反应过来,两个人冲上开着门的汽车,一支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的太阳穴!另外一人发动了汽车。
司机懵了,愣了一会,又往回跑,救援长官。这时,两名彪形大汉持枪冲了过来,两招制住他司机,拖上了一辆开来的汽车。
带着手铐、被堵着嘴的的王洪英被强行带上了一条停泊在苏州河偏僻一处河道的渔船上,巩肃和示意黄定明取出塞在他嘴里的抹布,王洪英踹了几口粗气,怒道:“你们是谁?居然敢绑架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巩肃和冷笑道:“当然知道,王洪英,提篮桥监狱监狱长,铁杆汉奸。”
“那你们还敢绑架我?什么汉奸——你们到底是谁?”
“军统上海分局!”
本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也许不过是黑道求财的王洪英吓坏了,落到军统手里,还有活路吗?他强辩道:“我就是混碗饭吃!日本人没来,我就在提篮桥监狱供职,这些年我没害过人。”
巩肃和冷笑道:“是吗?上海沦陷前,你不过是一名普通看守,日本人很看重你吗。没害过人?”巩肃和把三张写得满满的白纸扔到王洪英脸上:“你是怎么得到日本人赏识的?民国二十七年,军统中校特工,刚被任命为上海站的副站长的卫辉一到上海就被捕了,日本人一直不知道他的身份,是你钻头觅缝的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出卖了他!你用他的血染红了你的顶戴,日本人任命你担任守备队副中队长,从那以后,类似的事你还做过多少?你记得清吗?”
王洪英吓坏了,嘴唇颤抖,脸色灰败,不敢置一词。
巩肃和厉声说道:“你早就上了军统的锄奸密杀令!之所以活到今天,是因为有个人,一直说你良知未泯。”
王洪英一愣,想询问,却没敢开口。
黄定明推开舱门,刘泽之走了进来:“王先生,久违了。”
刘泽之?居然是他!王洪英脱口说道:“怎么会是你?日本人在通缉……”
“没想到王先生你还是关心我的安危的,可见我识人不差,你的确良知未泯。”
巩肃和配合道:“刘副局长,恕属下放肆:姓王的是否真的良知未泯,要看他是否停止作恶。”
刘泽之言语温和,王洪英惊魂稍定,辩解道:“我没有作恶,谈何停止?”
巩肃和反问道:“你马上要处决包括军统重要成员在内的四十二名从集中营转来的人犯,这不是作恶吗?”
王洪英错愕道:“你们怎么知道的?唉,难怪都说军统神通广大。那不是我,是日本人,我虽是监狱长,可我做不了主,刘先生,这您是知道的啊。”
刘泽之问道:“这么说如果你能做主,你是不愿意他们被杀害的?”
王洪英忙不迭的承认:“那是当然,我也是中国人,可惜啊,我说了不算数啊。”说说而已的便宜话,何乐不为?
“你能做到的,或者说你能协助我做到,我需要把处决这四十二个人的时间放在午夜十二点到凌晨三点之间,而且要一次性处理。我还需要知道处决时的警力配置。”
听完刘泽之的计划,王洪英这才明白军统的用意,心道:不能趟这趟浑水,虽说日本人这一两年稍见颓势,可大日本帝国不会就这么快崩溃吧?可当面回绝军统,他又万万不敢。还是想办法敷衍过去,事后出卖军统,岂非大功一件?即使不把事情做绝,也大可一走了之,活动活动,去满洲躲些日子,就说是日本人派自己去的。
王洪英故作犹豫,片刻后答道:“我答应,可我不保证一定能办好,你们最好做好两手准备。”
巩肃和怒道:“我奉劝你看清形势!美国在广岛、长崎扔下两颗原子弹,苏联也对日宣战了!”
“我说的是实话,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而且76号前天开始在我那里派驻了工作组,我不保证他们看不出破绽。”
巩肃和勃然大怒:“怎么?你还敢出卖军统?”
巩肃和又要开口,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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