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唉,多少战友离我们而去,而他们为之献出生命追求的国土光复,还没有到来,也不知道你我能否有幸看到这一天……泽之,我早就想劝你一句:很多事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刘泽之乱以它语:“谈正事吧。张宝成负责的上海市防疫站,是个清水衙门,虽说是一局之长,可也没有太大的权势,偏偏此人四十来岁了,还很好(和谐)色,闹出过两次不大不小的乱子,他和李士群是旧相识。李士群那个人,您也了解:不涉及到原则问题,或者是切身利益,是很好说话的,与人为善,命我替他善后。”
“除了你,76号还有谁和张宝成相识?”
“等我想想……倪新等人和他都认识,对了,尤汉波和他颇有几分交情。”
“尤汉波?我记得此人也是军统叛将。”
“是的,他是和李明华一同投靠的76号。您怀疑如果76号参与行动,倪新会把包括尤汉波在内的人派出去?”
周成斌做了决定:“是的,此项任务防疫站应该负主要责任,派遣尤汉波,便与协作。泽之,派人盯着张宝成,命乔克留心尤汉波的行踪。”
刘泽之补充道:“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派人在淞沪几家大的货运火车站布控。”
“不错,你去安排吧。”
第二天上午八点,几处的电报前后脚到了。崔峰汇报说据铁路系统的外围组织汇报:距离上海不足一百公里的嘉兴郊区有一家货车站,五天前就戒严了。他已经亲自带领助手董康,还有一个临时行动组赶过去了。
万祥良汇报说和乔克联系上了,尤汉波大约六天前就带着他下属的行动组,离开了76号,具体去向不得而知。76号其他部门负责人近期并没有长期外出。
巩肃和汇报说他属下一名特工的掩护身份是服装厂的财务,这家服装厂恰好和上海市防疫站有业务关系,就以结算拖欠的去年的制服费的名义去了上海市防疫站,留心打听消息,得知除了不多的留守人员,其他人几天前由局长张宝成亲自带队,离开了上海,他怀疑是有大的行动。
周成斌说道:“看来我们的判断是对的。尤汉波?仅仅一个行动队的组长,细菌弹?泽之,这批武器会不会只是途径上海?”
“如果是我,只是途径,即使货车需要加水加煤,最长也不过一个来小时吧?不会在人口密集的上海附近长期停留。那么问题来了:上海防疫站有必要倾巢而出吗?”
周成斌沉吟道:“你说的有道理——泽之,关东军的生化战研究到底是什么样的格局?”
“上次回重庆,我曾和杨文举仔细聊过,据他说主要有两大块:生化战,杨文举就是这方面的专家;还有细菌战等,被您暗杀的福田英夫是这方面的翘楚。杨文举虽是福田英夫的得意门生,二人攻克的专业却不尽相同。这也很正常,我在英国医学院求学的时候,专业是外科,最赏识我的汤姆逊教授却是心脑血管方面的专家。唉,教授曾说过希望我两年后转专业,谁知一个未来的医生,会变成杀人不眨眼的特工……我想汤姆逊教授对我一定很失望吧?”
“泽之……”周成斌不知该如何劝解。
刘泽之笑笑,又道:“对不起,扯远了。杨文举还说自从福田英夫死后,细菌战的研究进展缓慢。老周,崔峰说的那家位于嘉兴的货车站规模有多大?周围的环境如何?”
“现在没有办法和崔峰主动联系,只能等他的消息。”
位于嘉兴郊区的那家货车站戒备森严,崔峰不敢大意,只能在外围勘察,发现只有两条汽车可以通行的简易公路,其中一条刚刚整修过。四月三日凌晨两点起,董康奉命从嘉兴城区搞到了两辆汽车,和崔峰分别带领两名特工蹲守。
凌晨五点,远远望见一辆货车驶进车站。晨曦中距离道路七八十米外农田里的崔峰手持望远镜仔细观察:共计十二节车厢。六点,货车驶出车站,还是十二节车厢。
崔峰活动了一下几乎僵直的身体,回到车边,他和76号照过面,不敢冒险现身。他问道:“坑挖好了吗?”
同来的下属答道:“您放心吧,挖好了,按照您交代的规格挖的。”
“把车开走,找一处从马路上看不到的地方隐蔽。”
“是。”
崔峰拿着望远镜向不远处早就看好的一处缓坡走去。
七点一刻,一辆吉普车驶来,车速很慢。百余米后,一辆经过改装,车厢全封闭的十轮卡车缓缓驶过,后面跟着两辆军用吉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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