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七点二十,天色大亮,就在王庚越等心里越没底的时候,刘泽之手拿一个布包袱回来了,居然还带来了一名脸色黝黑的五十来岁的男子。
王庚长出了一口气,搭上舢板,迎上前低声说道:“您可回来了,周局长的热度越来越高,还开始呓语。冯根生说他会马上和衢州联络站联系,并派遣彭副主任带人赶往衢州。对了,你要的热水也烧好了,还有煤炉,一直点着。”
刘泽之命令道:“我需要十分钟准备,你继续向前开。这是我高价雇来的一名船夫,十分钟后把船交给他,你来给我当助手。”
王庚有点担心,问道:“此人靠得住吗?”
“应该没事,我临时找的,他住的渔村里只有四五户人家,都是当地口音。而且我对他说目的地是龙游县。”
王庚连连点头,继续开船向前走。
手术一直进行到十一点半,冬日里刘泽之出了一头大汗,他接过王庚递上的毛巾,擦了两把,疲惫的坐在凳子上,说不出话来。
王庚一边收拾一边问道:“周局长这就算脱离危险了吧?”
刘泽之摇头道:“说这话还早,子弹是取出来了,可周局长失血过多,又没有输血的条件,而且我担心还会有术后并发症。”
王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问道:“那怎么办?”
“只能等到了衢州再想办法。王庚,快到衢州了吧?”
“还有十来公里。”
“拿笔钱,把船夫打发走。”
“是。”
王庚打发走雇来的船夫,十几分钟后,终是不放心,走进船舱探视,见刘泽之一脸忧色,安慰道:“刘副局长,您别太担心了,周局长吉人天相,到了衢州,彭副主任是外科专家……”
刘泽之叹道:“唉,除了周局长,我还担心范大可,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且说凌晨五点,范大可开车故意在医院、药房等地停留,还冲毁了一家检查站,而后弃车,设法逃离的时候,遂昌县城已经全城戒严!
周成斌亲自出手,倪新搞不清军统上海分局来了多少人,担心妻子的安全,索性把临时指挥部设在了守备团团部。
马团长说道:“李学惠殉职,我这心里也……唉,在我的地盘上出了这样的事,兄弟我实在是没脸。倪局长,我已经把一营的全部、二营的两个连都撒出去了,遂昌县城都是我们的人,军统匪类插翅难飞。”
“马团长言重了,是我的到来,引来了军统匪类,才导致贵团两名兄弟殉职。影佐将军的回电怎么说?”
“将军说已命驻扎在遂昌县城外二十公里之外的皇军大队在城外设立两道封锁线,断绝交通,所有从遂昌出去的汽车都要接受检查,任何车辆十二小时内只能进,不许离开遂昌。一旦发现有人受了枪伤,无论男女、岁数,都要立即扣押,交给您处置。”
一名文书进来报告:“倪局长、团长,76号的回电。”
倪新看罢,说道:“浅野君、钱队长已经带队前来,估计在中午一点前后就可到达。”
勤务兵又来报告:“发现目标,那辆雪佛来出现了,去了一家昼夜营业的药店,买了一些药,其中有一些是属于管控范围的治疗枪伤药品,店主推托说是没货,没敢卖给他。”
马团长很兴奋:“肯定是军统的!倪局长,您不是说那个叫周成斌的通缉要犯受了枪伤吗?来人——”葛团副走了进来,马团长命令道:“葛副团长,你亲自带队,去发现要犯的那家药店周围搜查。”
随后又有两批人送回消息,说是发现了雪佛来汽车的行踪,倪新奇道:“周成斌身中两枪,伤的不会太轻,怎么还有可能四处奔波?难道他不在汽车上?汽车四处出没,为的是转移视线?”
马团长答道:“这怎么可能?使用汽车还有一线逃离的可能,步行,或者藏匿在县城,等同自投罗网,遂昌是个小地方,和大上海不同……”
没等他说完,又有一批人报告说是发现雪佛来汽车,后座发现大量血迹,可车上已经没人了。
马团长怒道:“还真让倪局长您说中了!来人——三营何时能回县城?回来后也都撒出去,挨门挨户的搜!”
倪新说道:“现场出现了三名军统的行动人员,除了上海分局局长周成斌,还有范大可和一名之前没有露过面的人,周成斌肯定中枪了,可惜啊,我不会画像……这样吧,我把范大可的体貌特征写出来,请马团长派人传达下去。”
“没问题。没想到您对这个姓范的如此熟悉,他也是要犯之一吧?”
倪新苦笑道:“范大可之前是小野将军掌握的潜伏特工之一,代号海王星,身份暴露后加入76号,后来被刘泽之——军统上海分局的副局长策反了。”
十一点四十,一名卫兵匆匆跑来报告:“倪局长、团长,葛副团长发现姓范的了!双方枪战,姓范的被生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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