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推迟到了今年的十二月三十一号。”
张弛犹豫道:“鸡肋……”
“什么鸡肋?”刘泽之反驳道:“你口气也太大了,十余吨白银、两三吨的黄金,不算少了。不知情的人听了,还以为你这个穷鬼是见过大世面的富翁那。”
张弛笑笑答道:“对我个人,甚至对上海分局,这都是一笔天文数字,可对整个战局——别忘了,上海分局曾协助英国人从日本人的眼皮子底下转走了将近六吨的黄金。臭小子,对我说话你就不能客气一点?”
“我哪里不客气了?那是英国人的黄金储备,其中只有三成是军统的酬金,算起来还不如这一次的价值高。”
周成斌摆手责备道:“行了,谈正事!让下属们看到你们这个样子,像什么话?”
“这不是没外人吗?”张弛又道:“周局长,是否动手,当然由你来定。”
“泽之,你的意思哪?”
刘泽之说道:“日本人的愿望是好的,可能否实现,我很替小野平一郎那个老鬼子担忧:容易征集、兑换的贵金属已经基本上一网打尽了,以后还能兑换到多少?是个未知数。职责所在,肯定要动手,不过我建议改变动手的地点。”
张弛插话道:“你的意思是不在码头动手,而是换在途中?一艘载重量一千吨的中型客轮?按照常理推测:应该是运出码头后,换装到军舰上?中国的海军、空军全拼光了,只能求助于盟军的海军了。”
周成斌答道:“不对,日本人已经失去了制海权、制空权,如果我是日本人,我会把贵金属伪装后,利用民运货轮、客轮,分批暗中运输。”
刘泽之连连点头:“是啊,这是唯一合理的选择,周局长,您的意思是日本人给我们设下了一个陷阱?”
“是一个陷阱,也是一个烟雾弹:掩护贵金属的真正运输方式。”
张弛也点头道:“有道理,哼!被识破了的陷阱一文不值,让日本人白忙乎去吧。”
周成斌又道:“泽之,你提议改变动手的地点,改在哪里?”
刘泽之答道:“只有一个选择:储存贵金属的仓库。日本人既然给我们设下了陷阱,在我们上当行动之前,贵金属暂时不会运出仓库。”
张弛问道:“周局长,日本人设了这么多的兑换点,每天出库入库的,搞清楚仓库所在地,不会太困难吧?”
“我一直在留心,李士群生前设立在淞沪各个地区的十二家情报站,也参与执行兑换贵金属的计划。每天银行结束营业后,汇总,分头交到由这些情报站和日本人的特高课、当地宪兵共同负责警戒的当地的正金银行的分行金库里。”
刘泽之为难道:“也就是说贵金属储存在十几家银行的金库里?那怎么动手?那十几家情报站我了解:每家五六十人,基本上都是行动特工,再加上日本人的特高课,还有宪兵……我们处在地下,上海分局的实力虽说今非昔比,可哪有能力同时发起针对十几家金库的袭击?”
张弛答道:“是啊,地下情报战,打的就是突袭,拼实力,打消耗战,我们处在绝对的下风。”
周成斌又道:“还有个难题,据张占汇报:他怀疑贵金属中的黄金秘密起运,储藏在汪伪政府位于上海的中央银行的地下金库里。也就是说那十几家正金银行的地下金库里储存的很有可能只是白银。”
张弛问道:“怀疑?这么说情报并不准确?”
“是的,一个多月了,正金银行承担着汪伪财政部绝大多数金融业务,每天都有武装押运的运钞车往来。”
刘泽之说道:“怎么样才能让日本人把所有的贵金属集中到一起哪?这个地点我们还必须有正确的地形图,而且日本人认为我们绝不会知情……”
无计可施的张弛笑道:“你想什么哪——也对,你去找小野平一郎,命令他按照你的意思办……”
周成斌看了他一眼,张弛只好闭嘴。
刘泽之没有反驳张弛,若有所思:“戴老板命令不惜一切代价,一切代价……是毁掉黄金?还是劫夺贵金属?上海分局没有实力……小野平一郎、影佐祯昭也知道这一点……日本人选择暗中运输贵金属的民用客轮、货轮,条件很多,符合条件的也不会很多……”
周成斌答道:“当然是劫夺黄金,可日本人并不知情……你的意思是……”
“真金不怕火炼,贵金属是不可能被烧毁、炸毁的,除非是沉入大海。这批贵金属原本就是日本人费尽心机征集来的,沉入大海,同样的一件事,对军统,是大功一件;对小野平一郎等人,却是不可饶恕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