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的碰头会时间不长,一般也就是半个来小时。散会后杨文举说道:“相原君,您的高血压药还有吗?”
“有,你等一下。”
相原信义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药瓶递给杨文举,跟进里间的杨文举打开药瓶,倒出四片药,转身去外间找自己的水杯,服药后,把药品交还给相原信义。
相原信义说道:“你不多拿几片?”
“不用了,剩下的也就够你一天半的用量,我宿舍还有两瓶。相原君,用不用我给您拿一瓶?”
“不必,这两天偏头疼又犯了,一直想去医院检查,总也抽不出时间,明天一定要去一趟。”
“您就是太累了,工作虽然重要,可身体也不能不保重。您忙吧,我告辞了。”
三号上午六点,下了夜班的杨文举和往常一样回了宿舍。同宿舍的两名同事刚刚起身,一见杨文举,都下了一跳:“你这是怎么回事?”
“别提了,昨天出车祸了。刚出事的时候倒没什么,过了一夜,浑身都疼,我回来躺会,实在不行就去趟医院。”
“受伤后都是这样的,别大意了,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我们先走了,有事给单位打电话。”
上午八点,杨文举换了个公文包,走出宿舍,上了一辆三轮,毒药八小时后才会发作,相原信义服用降压药一天三次,每次四片,据他平日观察午夜十一二点会服用一次,也就是说相原信义最早毒发是在这个时候。
半个小时后,来到一家医院的后门,那里有很多以陪床的家属为主顾的出租屋,在其中的一间里见到了张弛和武顺。杨文举汇报了经过,张弛说道:“下午四五点钟你给研究所打个电话,记住:用旁边的医院的电话,要求和相原信义通话,如果他还没有毒发,你就以身体撑不住了,还在医院留院观察为名,请一天假,别让他看出破绽,放弃服药。如果他死了——赵枫一直潜伏在研究所附近,如果相原信义毒发,他也应该可以看到些蛛丝马迹——武顺,核实消息后,你马上按照原定计划陪同杨先生返回上海,见到周局长,把我和刘副局长的意思转达给他。请他上报局本部,并派人送杨先生去重庆。”
杨文举答道:“其实我没必要撤退的,相原信义死了,也不能肯定是我干的。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我想多为军统做点事。”
张弛一口回绝:“老杨,你的心情我理解,可你别忘了,相原信义死了,一定会进行尸检,能接触到他服用的药品的人有几个?再联想到那场突发的车祸,你不会有侥幸的机会。别忘了,尊夫人和令郎还在重庆等你团聚。再说大后方也有的是你的用武之地。”
杨文举只得点头答应:“老张,谢谢你给了我一个二世为人的机会。”
“这话不对,除掉相原信义,你就是国家的功臣。这里人员混杂,很安全,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下午两点,幼稚园后门的出租房内,张弛见到了刘泽之和葛佳鹏,刘泽之递给他二三十页的影印件,说道:“赵枫他们得手了,你看看吧,我没发现一个可以策反的技术人员,更别说向葛佳鹏说的那样有挑选的余地了。”
张弛耐心看完,认可刘泽之的判断:“你说得对,最起码从档案上看没有合适的目标。”
葛佳鹏挠挠头说道:“是啊,废了这么大的力气,全是无用功,可也不能一个人一个人的去详细调查,再说即使调查,也未必会有收获,该怎么办哪?”
刘泽之答道:“也不全是无用功,好歹档案上有这些工程师、技术工人的家庭情况,请沈阳站挨个调查吧,在此期间,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张弛叹道:“也只能如此了,晚上我约见邓站长时,交给他。”
刘泽之又道:“何时才能知道相原信义的死活?”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迟下午五六点钟吧。泽之,武顺护送杨文举走后,你身边不能没人,我调给……”
刘泽之打断了张弛的话:“不用,我和佳鹏说好了,从现在起,我们两个和赵枫待在一起,方便工作。你放心,赵枫是陈劲松的得意门生,不会出危险的。老张,如果相原信义被顺利除掉,我觉得应该和邓站长言明一切,以免将来误会。”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老邓那个人一根筋,我是和他说不清,要不你和我一起去?”
刘泽之一口回绝:“我看你才是一根筋!我不去,我晚上要去见武顺,有几句话让他带给周局长……”突然,他住口不言,拿起影印件看起来。
张弛奇道:“怎么话说到一半不说了?得,我就一个人去,不敢劳烦您刘副局长的大驾。”
刘泽之摆手不让他说下去,片刻后才道:“我有办法让‘偷梁换柱’计划需要的造币厂的技术人员为我们效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