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出声来。
许松全问道:“我再问一遍:你的同伙是谁?电台在哪里?”
范大可坚定的摇了摇头!
许松全怒极,挥起一把铁锤,狠狠击打竹签的钝头!竹签子被一点一点钉进去,碰到指骨,劈成几瓣,深入指内!
十指连心,范大可惨叫一声,昏了过去。
第一次审讯犯人的许松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一时也慌了手脚:不会死了吧?愣了片刻,才想起命令警卫用冷水泼醒。两名警卫手忙脚乱的泼醒了范大可。许松全强自镇定的问道:“你倒是说不说?”
范大可的左手还被绑着,脸色灰败,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
许松全还想再问,一个声音传来:“许松全,你在干什么?”
许松全吓了一跳,抬眼望去:刘泽之冷着一张脸,带着孙栋盛和两名士兵站在门口。
许松全挤出一丝笑意解释道:“那什么,姓范的嘴硬得很,就是不招,所以我只能……,您放心,他没事。”
“没事?你看看他都成什么样子了?我不是告诉过你不准用刑吗?”
许松全忍不住反驳道:“刘副局长,用刑姓范的还不肯招供,不用刑,他能招供?我实在想不明白您是怎么想的?那还不如不审,费这个劲干什么?”
“放肆!你敢抗命?!”
房间内外数名士兵恰好都是许松全的部下,他自觉大失颜面,顶撞道:“刘副局长,我并不是您的部下。”
孙栋盛赶紧出面劝道:“许副营长,注意分寸!刘副局长,老许也是立功心切,您别和他一般见识。来人,解下人犯。老许,你去忙吧,我来给刘副局长当助手。”
刘泽之叹了口气,摆摆手命令许松全出去。话一出口,许松全就后悔了,又不好出言道歉,就势离开。
许松全走到走廊拐弯处,王庚迎面走来,拉过他低声说了几句,许松全不相信的摇了摇头,答道:“怎么可能?我对姓范的王八蛋用了酷刑,他一个字都没说。刘副局长不用刑能让他主动招供?”
“你不信?那好,我陪你回去在门口旁听。”
刘泽之在主审官的位置上坐下,命令道:“给他倒杯水,请邱医生来处理一下。”
孙栋盛答应着命人去叫邱医生,亲自动手解下范大可,扶着他坐下,又倒了杯水递给他。
邱医生很快就来了,十几来钟后,范大可的左手被包扎好了,还为他注射了一针止疼针。刘泽之说道:“邱医生,辛苦了,你去忙吧。”转头对孙栋盛说道:“你们也都出去吧。”
孙栋盛担心刘泽之的安危,有些犹豫,刘泽之笑道:“他一个伤员能把我怎么着?你们尽管去吧。”
孙栋盛等人只得走出房间,审讯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范大可主动说道:“刘泽之,你不要枉费心力了,无论你是命人用酷刑,还是假作好人,我都不会让你如愿的。”
在门口倾听的许松全看了一眼王庚,意思是:你看怎么样?我说对了吧?
王庚示意他稍安勿躁。
刘泽之不以为忤。答道:“你误会了,我是真的想放了你,可我有我的难处,先不说我的难处,说说你吧。我很替你担心:你毫发无伤的回了上海,小野平一郎会怎么处置你?他一定认为你早就被军统策反,成了双面间谍。”
范大可心下一阵悲凉:是啊,小野平一郎怎么可能相信自己?自己不死于军统之手,也会死在小野平一郎手中,天大地大,为什么就没有一席容身之地?
刘泽之又叹了口气,说道:“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曾经和你一样,也是一个卧底。你的处境,我感同身受,那是一种沦为弃子的悲凉无助。”
范大可还是没有说话。刘泽之自顾自的说下去:“我不想劝你放弃信仰,出卖战友,苟且偷生,因为我知道那么做你会很痛苦。你可能不知道,就在十一号,小野平一郎和军统进行了一次人质交换,军统用相原信义等七人,交换了葛佳鹏等四人。葛佳鹏,你应该认识吧?军统排的上号的作伪专家。我为什么只提到了这两个人的名字?因为双方真正在意的,能让人质交换得以进行的,就是这两个人。其他的人,不过时恰逢机会,捡回了一条命而已。”
范大可不明白刘泽之为什么对他谈起了这些,不由的看了刘泽之一眼。
刘泽之叹了口气,说道:“你很奇怪我为什么和你谈这些吧?我身份暴露落入76号手中,从来没有敢奢求会有人来营救我,虽然当时的我,对上海分局前后三任正副局长都有过救命之恩!而郭烜、叶君远被76号抓捕后,军统都曾命潜伏在76号里的我设法营救。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范大可似有所悟,抬头看着刘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