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没看见,还是觉得没必要相让,没有反应。
倪新想了半日,推开棋盘说道:“不下了,棋力差的太远。张占,你和刘泽之相处过一年多,他的象棋下的怎么样?”
“毛人凤常说‘玩物丧志’,他身边的人也不敢经常打牌下棋,还是有一次和刘泽之一起出差,下过几盘,我不是对手,他让我双车,才勉强能对弈。”
倪新愕然,苦笑道:“臭小子!”
张占吓了一跳,赶紧起身立正:“属下……”
倪新察觉出自己的失态,解释道:“我不是在说你——你去看看,是不是刘威平带人来了?”一辆汽车停在了门口,刘威平带着四名特工走了进来,倪新命令道:“威平,两人一班,轮岗执勤,有事叫醒我。”
安全房并不大,除了客厅,只有两间卧室,倪新命张占同居一室。其他的人轮流在另外一间房子里下榻。倪新很快熟睡,张占却毫无睡意,又不敢让倪新发现,只得闭目假寐。
凌晨四点,艾高文准时抵达稽查处设在上海的备用电台所在地:距离外白渡桥百余米的一间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民房,按照约定,门没有锁,艾高文轻轻推开门走进房间。
以小学教师身份作掩护的甘敏低声说道:“是老艾吧?我是甘敏,请坐。”
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十瓦的台灯,艾高文适应了一下,递过一张写着几行字的纸条,说道:“这是内容,你记在心上,然后销毁,在约定时间发给徐处长,请徐处长转呈毛先生。”
甘敏看了两遍,划着一根火柴烧毁,问道:“我多说一句:你调查清楚了吗?”
“你放心吧,周成斌和张弛也是我敬重的长官,不过职责所在,不敢以私害公。我是怕他们越陷越深,也许会给上海分局造成不必要的伤亡,就算侥幸没有,事态发展下去,数额越来越大,不可收拾……我们密报局本部后,局本部也会先命周成斌汇报解释,或者派遣特派员赴沪调查,最严重的情况也就是把他们二人调回重庆审查。”
甘敏叹了口气说道:“你说得对,军统在敌占区的十来家外勤站点,只有上海分局有根据地,经费自收自支,毛先生和徐处长也是防患于未然,才密令你我秘密稽查。”
“是啊,一同接受任务的谢威被76号公开枪决,现在就剩下你我了。甘敏,分头离开重庆后一直没有机会见面,这半年你还好吗?”
甘敏答道:“我还好,你要是不找我,我也没有别的任务,倒是你,出生入死,要多保重。”
“你可别大意,别忘了你这部电台除了执行秘密稽查任务时使用外,还是军统上海分局的备用电台,一旦上海分局遭受重创,局本部会启用这部和上海分局平行不交叉的电台应急。”
甘敏笑笑,答道:“我知道,我希望没有这么一天,虽然我很想有用武之地。”
“我也这么希望。甘敏,我还有事不能久留,我走了。”
走出房间,四周寂寂无人,和他来的时候一样。艾高文步行了一公里,来到一个公交车站,等候头班车。
五点钟,只坐着两三个人的公交车驶来,艾高文上了车,六站后他下了车,拐进一条弄堂,进了一家尚未开业的成衣裁缝店,他要在这里等待携带电台的武顺前来,安排好一切后,返回两公里之外的一家书店,周成斌就在那里落脚。
六点整,武顺乘坐一辆黄包车来了。
十分钟后,艾高文走出裁缝铺。
七点整,川崎哲也回到三号安全房,见到已经起身正在吃早餐的倪新,汇报道:“局长,艾高文离开外白渡桥后,盛处长把两名电讯人员留给了何处长,监控那里的电台联络,带着我们跟踪,艾高文去了一家成衣裁缝铺,六点整有一名不认识的男子进了裁缝铺,六点十分艾高文离开。盛处长安排尤汉波……游组长监视裁缝铺,他带着罗翔阳继续跟踪艾高文。属下用随身携带的相机拍摄了后去的那个男子,不过拍摄距离过长,恐怕不会很清楚,而且只有一张。”
倪新命令道:“威平,把相机拿回去立即冲洗,对了,命浅野君派四名宪兵,你带他们过来。记住:这里的一切都是秘密,对包括浅野君在内的任何人,都是如此。川崎君,你带一名特工去增援游组长。”
八点整,何其莘打来电话:“局长,凌晨和艾高文见面的那名男子七点十分拍发了电报。而后离开了住所,属下等人跟踪,此人去了私立忠义小学,听见学生叫他‘甘老师’,您看还需要属下设法搞清此人的其他情况吗?对了,属下已经命其中的一名电讯人员去向您汇报,另外一个人留在姓甘的住所外。”
“没这个必要,以免打草惊蛇,何况此人的情况我多少知道一点,你们监控即可。老马,你开车回去把温处长接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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