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找于思文,《情况简报》请他代为撰写。等拿到潘干臣的手令,明日凌晨我亲自去一趟高邮。我走后这里由你全权负责,记住:潘干臣兵变,证据不足,虽说有冈村将军的命令,你不得和他及其随员发生正面冲突,目前还不是和潘干臣撕破脸皮的时候。”
“您能不能推迟到后天再走?小野将军说明日下午四点军事会议结束,他会出面请潘干臣用晚餐,和他谈谈,想请您一同出席。”
“也好。浅野君,等拿到潘干臣的手令后,你立即派人连夜送给在高邮的何处长,让他们分头进入二十八师驻地先开始讯问。还有,给北平杜逊站长发电报:催促他尽快查找潘干臣儿子的下落,别忘了叮嘱他只需监控,不得动手。”
当天下午七点,南京夫子庙一家小吃店内,张弛见到了艾高文和林世荣,张弛说道:“老林,一个小时后你和我去趟韩德勤长官的驻地。”
林世荣应了一声“是”,并不多问。张弛又对艾高明说道:“老艾,从这里向西三百米,路南有一辆汽车,明天上午九点,你开车去这个地址,给一个女的送两根金条,不送钱我怕她不跟你走,而后把她带走,她的住宅外也许会有人监控……”
听完张弛的计划,艾高文答道:“原来这个女的是潘干臣的外室,我明白了。可是为什么要对韩长官和其他人宣称给了她十根金条?”
妇孺无罪,这笔钱事后无法收回。上海分局经费紧张,能省则省,所以张弛只拿出了两根金条。前些日子周成斌在韩德勤部住了六七天,怀疑长官部有日本人的内线,重任在身无暇协助查找。此次将计就计,希望能借奸细之口栽赃潘干臣,区区两根金条力度不够,这才命艾高文对外宣传花费了十根金条。
张弛性情急躁,一向不耐和部下多说,更苦于无法言明,沉下脸训道:“老艾,你也是老特工了,这是你该问的事吗?”
上海分局和军统其他外勤站点不同,自从有了自己控制的根据地,财政基本上是自收自支,也就是说周成斌一个人说了算,偶尔能过问的只有张弛。如果周成斌有意欺瞒,而张弛佯装不知,甚至配合的话,局本部是没有办法控制的。
艾高文硬着头皮追问了一句:“根据地的财政收入,属下不敢问,想来即使有剩余也不会很多,可是这一次局本部下拨巨额资金,您设计巧夺76号的金条,没有用上的法币却下落不明,张副局长,国统区的经济不景气,民生凋敝,军统经费拮据,身为军人……”
见张弛气的脸色铁青,林世荣赶紧拉了艾高文一把,责备道:“老艾,怎么说话那?什么叫不敢问?难道你还怀疑二位长官中饱私囊?”
碍于是在敌占区,张弛无法斥责,冷笑道:“你这样高谈阔论的部下,我用不起!等执行完任务,你还是回重庆吧。”
艾高文不敢再说,低头默然。心道:没想到周成斌和张弛居然是这样的人!可以抗得过酷刑,可以牺牲生命,却过不去金钱这一关。也难怪,大上海纸醉金迷,就像个大染缸。他很担心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给日伪汉奸可乘之机,给上海分局造成不可挽回的巨大损失。决定等行动结束后启用紧急联络电台,向局本部汇报:建议把周成斌和张弛调开,派遣特派员来上海稽查上海分局的收支账目。
林世荣强笑着劝解:“老艾一向就爱信口开河,说话不过脑子,张副局长您别放在心上。”
艾高文也陪笑说道:“属下失言,请您放心,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张弛这才把两根金条和葛佳鹏伪造的信件、证件交给了他。
四号上午九点,一辆汽车停在了南京玄武湖畔一栋小院前,一名身穿黑色西服的男子从车上下来,拉响了门铃,过了一会,佣人应门,双方谈了几句,那人走了进去,一名二十七八岁、小腹微微隆起、颇有几分姿色的女人走出房门。在院子里问道:“先生贵姓?是潘师长让你来的?”
“您就是潘太太吧?我姓王,以前没见过您,这是我的证件,还有潘师长给您的信,师长说明天会议结束后他就要回高邮,日本人和南京的同僚好友都要去车站送行,您和他一同乘火车走不太方便,命我先接您去高邮驻地。对了,这是师长让我转交的路费。”
见来人称呼自己“潘太太”,那名女子喜在心间,很客气的请来人进了客厅,看完信件,又接过金条,当然不会再有怀疑,笑道:“原来是二十八师驻南京办事处的王主任,您请用茶,等我收拾一下就动身。对了,有句话我想问你:你们师长住的招待所的电话这两天怎么打不通了?”
“让太太您惦记了,我去觐见师长,听师长说会议的最后几天保密级别提高了,所以切断了招待所所有的对外通讯,米处长和章副官在随员人员名单里,也不方便走开,师长这才派我来送太太您去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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