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他着凉咳嗽,不放心,过来看看,我这就连夜去南京。倪新,你的脸色很不好,虽说时候多事之秋,也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我没事,您别担心,横山勇将军哪里……刘泽之得而复失,是属下的错。”小野平一郎的宽慰让他的心情纾解了不少。
“怎么会是你的错?横山勇将军面前我自会承担责任,倪新,我老了,很多时候力不从心……”
小野平一郎的语气里掩饰不住的的沧桑无奈,让倪新颇为感慨,答道:“您放心吧,一路保重,这里有我。”
小野平一郎拍拍倪新的肩膀,上车离去。
二十五日上午六点,张弛、孙栋盛回到了根据地,一夜未眠的周成斌松了口气,说道:“你们回来了就好,泽之怎么样了?我方伤亡如何?”
“营救行动很成功,我方只有三个人受伤,我把刘泽之安排在临时搭建的那个位于地下管道内的密室里养伤,命葛佳鹏和小孔陪着他。不过……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去新建的一号联络点安排伤员转移,被76号包围了,虽说那个时候冯根生和王德福已经分头离开,我很担心他们也被跟踪了。”
周成斌问道:“冯根生半个小时前赶回来了,说是他派谢威给你送信后,已经把林世荣安顿好了;蔡坤一个小时前回来的,王德福……出事了,具体经过、王德福是否还活着,他们负责转移的那名在东荣诊所治疗的伤员的情况,目前都还不知道。”
“谢威我见到了,命他阻拦前来一号联络点接头的孙栋盛,应该是前后错过了,有人鸣枪示警?我想是谢威,现在他的处境堪忧。”
周成斌叹了口气,说道:“意料中事,有行动就会有损失,你还不知道吧?局本部来了两次密电,严厉申饬,戴老板说要以家法处置你我的抗命、擅自行动之罪。我回电说是我的命令,你只不过是奉命行事,你和刘泽之相处的时间不长,在重庆不仅没有任何私交,彼此的印象也不好,毛先生是知道的,应该能瞒过……”见张弛要开口,周成斌摆手制止,苦笑道:“别争了,这个责任你承担不起,就算是你全部拦下来,我能脱得了干系?还不如由我出面承担,把你摘干净,就算我坐了牢,还有你在外面照应。对了,说说你是怎么脱险的。”
张弛答道:“我命伤员和其他两名战友下了密道,自己离开联络点,想引开敌人,听到枪声后,敌人动手抓捕,枪战中孙栋盛和陈铭开车增援,我们没办法逃出包围圈,只得从地下管线到了汪伪上海市政府,你知道我这次要面见周佛海的亲信邵东书……”
周成斌脸色一变,严肃的教训道:“胡闹!周佛海私下向民国政府示好,这是绝密!也许关系到今后战局的发展,戴老板再三叮嘱要慎之又慎,你怎么可以让邵东书掩护你们逃离?万一事情败露,邵东书能扛得住不出卖周佛海吗?”
张弛一愣,陪笑解释:“是我考虑不周,应该没事吧?我想着和邵东书见面的事也不能耽搁,就将计就计。”
周成斌不敢大意,说道:“说说经过,越详细越好。”
“陈铭刚到上海不久,和日本人、76号都没有照过面,我命他拿着我的亲笔信去找邵东书,这个人很谨慎,虽说他没有驾照,却还是亲自把车开到了竖井上面,我们上车后他又把车开回原地,和他同来的司机也不知道我们是从哪里来的。后来汽车开到外白渡桥,我们就下车换船回来了。”
“周佛海要的特赦令的事你是怎么对他说的?”
“实话实说的,五张不可能满足,两张校长签字、戴老板副署的特赦令已经办好了,在您手里,请他安排转交地点,随时可以交付。”
周成斌想了想没发现什么纰漏,说道:“但愿没事,唉,失去了八十六号,要打探76号的情况,不会像以前那么方便了。”
张弛提议道:“您说的那个76号的电讯处副处长,能不能向他打听?”
周成斌苦笑道:“想什么那?那不是我们的人,能帮着一次忙,我已经感激不尽!说实话,我怀疑他之所以愿意帮忙,除了共同抗日的原因之外,还因为他和刘泽之私交不错,对刘泽之的人品也很认可的缘故,还是那句话:有行动就会有牺牲,就会有危险,决不能再开口了。唉,我还担心他会不会引火上身?如果他因此暴露,我心里怎么过的去?”
张弛虽很失望,也知周成斌说的是实情,只得说道:“如果张占能逃过甄别,潜伏下来就好了,对了,既然高瑞不撤离了,能不能命她打听?”
“不行,倪新在家里从来不谈工作,他的太太鹤子对倪新单位的事,也不感兴趣,高瑞无从打探。”
张弛犹豫了一下,说道:“周局长,我有一个想法——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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