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门后的我想击杀李主任,一拉门板,无巧不巧,替李主任挡住了熊站长势在必得的一枪。熊站长敌我难分,开枪打伤了我。”
原来是这么回事!刘泽之说的全是实情,不由得倪新不信。“既然如此,毛人凤应该也怀疑你才对,听李主任说过在重庆军统局本部,你和他关系不错?”
“也谈不上关系不错,彼此的级别差着好几级,不过是比较能入李主任的眼罢了。毛先生生性多疑,哪有那么容易就相信了我?他派周成斌远赴越南河内追杀,谁知李主任已经走了,只剩下了我这个次要目标。”
倪新答道:“原来还有这么一出。那你是怎么说服他放过你,并相信你没有背叛军统的?”
“虽然闻名已久,那却是我和周成斌第一次见面,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相信了我。”
见刘泽之并不抗拒回答,倪新又道:“也许这就是缘分吧,也许是毛人凤太想在李主任身边埋线一颗钉子,所以冒险一试。泽之,你和周成斌经常见面吗?”
“这我不能回答你,否则你就可以推测出周成斌常驻上海,还是在其他地方,还可以推测出周成斌身边有没有助手。”
倪新笑笑说道:“你多心了,那我换个问题:叶君远是如何逃出76号的?”
“我去的时候,你已经被击昏了,我告诉了他逃跑的路线,请他打伤我,逃出去,并告诉他我会为他作证:他在76号什么都没有做过。”
“他应该不知道你的身份,你是如何做到让他信任你的?”
“这是军统的秘密,我不能告诉你。”
倪新并不追问,又问道:“李明华、段文涛、张小丹是不是你们的人?”
见倪新并未问及张胜宇,刘泽之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对李士群之死,倪新一直在怀疑,与其说是相信了小野平一郎的说辞,认为李士群死于军统之手,不如说他选择了相信,因为事实真相是他承受不起的。
“这我还是不能告诉你,因为你可以反推出其他人的身份。”
倪新疑惑难道76号还有军统的人?他又道:“那我问一个你一定可以告诉我的问题:郭烜营救周成斌,你参与了吗?”
“参与了,诱发周成斌心肌梗塞的药品是我放到白米粥里,送给他的。”
“陈劲松诈降76号,你事先知情吗?”
“不仅知情,还是我建议的。”
倪新又问道:“毛人凤是你放走的吧?”
“是,是我请安德森领事报的信,李主任专车的钥匙也是我留给陈劲松的。”
监听的小野平一郎和影佐祯昭越听越气愤:该死的刘泽之,坏了多少大事!千刀万剐不足以泄愤,可也起了惜才之心:此人是一个罕见的优秀特工:有勇有谋,心理素质极佳。如能收服其为我所用,价值不在郭烜之下。
田中胜荣走了进来,站在小野平一郎身后。小野平一郎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默认他可以参与监听。
倪新叹道:“没想到最不像卧底的你……李主任在天有灵,我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他死在军统手里……是你下的手吧?”
“不是,军统没有杀李士群的必要,当时的他贪财、揽权,和日本人矛盾渐深,又有我埋伏在他身边,除掉他,换上你,实为不智之举。何况,说句你不会相信的话:即使周成斌有命,我未必会执行。”
刘泽之的话触动了倪新的心结,他问道:“为什么?”
“人非草木,我不能抗命,不能示警,但我会置身事外。”
“那以你的看法:李主任死于谁手?”
“你心知肚明,何必问我?”
小野平一郎没想到倪新问到了这个问题,阻拦不及。好在倪新只是微微一怔,换了个话题:“军统为什么不营救郭烜?对军统而言,郭烜的价值在周成斌之上。”
“不是不想,是不能。郭烜抗命营救周成斌,等于绝了自己的生路,试问76号怎么可能犯同样的错误?其实我是想过拼死一搏,不过周成斌坚决不许。”
周成斌的心肠居然如此冷硬,倪新心中一寒,似是不信,问道:“周成斌不肯出手,这个我信;你想过拼死一搏,我不信。都知道周成斌和郭烜是好友兄弟,又有过救命之恩,和你,似乎没有什么交情吧?”
“是的,不仅没有任何交情,还是……建雪,是郭烜的妻子。”
倪新大吃一惊!监听的小野平一郎和影佐祯昭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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