淞沪地区的十二家情报站,在76号露面都很少,何其莘以前在重庆潜伏的时候,是权菅祜的助手,到了上海,又被派去担任常熟情报站站长,疏于调教。此次影佐将军派遣他们去协助赵敬东去重庆执行任务,我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妥。”
权菅祜和何其莘都是影佐祯昭用来备葛76号,分李士群权的人,现在出了事,76号和他本人凭什么要承担全部责任?
影佐祯昭一日不弃用李士群,平川新野就不能失了分寸,只得装作听不懂李士群的弦外之音,默然不语,房间内的气氛意识很尴尬。
刘泽之打进内线电话求见,李士群借机说道:“你进来吧。平川君,倪处长担任教官的那个培训班,应该快结业了吧?”
“是的,本月十五号第一期结业。影佐将军说倪处长授课内容实用、深入浅出,得到了学员和日本大本营很多人的好评,有可能在日本多留一段时间,继续担任第二期培训班的教员。”
倪新远在日本,鞭长莫及,李士群无法,只得摆摆手命令他出去。
刘泽之呈上一份手写的账单:“主任,这是最近这些日子属下兑换的美金、金条的清单。”交出十二家情报站的指挥权后,李士群把手头剩下的采购设备的资金巧立名目,据为己有。
李士群看了看,答道:“这一批换完暂时别在动手了。账目没问题吧?”
刘泽之想了想答道:“应该没问题,前期筹办情报站的经费、采购设备价格的高低、给线人的线人费、赵敬东拿到重庆用于收买内线的费用等等,都是一本糊涂账,您不追查,其他人无从查起。”
刘泽之的话听起来含糊,其实意思很明白:只要李士群还是76号的当家人,就不要紧。如果……那就不好说了。
李士群不放心的又问道:“除了你,这件事的内幕还有谁清楚?”
“叶经理知道一些,赵队长多少也能猜出一点,其他人绝不知情。”
李士群随手烧毁清单,说道:“泽之,潜伏在重庆的谍报出事了,你觉得问题出在哪里?”
刘泽之故作震惊,而后很老实的答道:“属下最近一直忙于处理……没太留心单位的事,不敢妄言。”他并不了解周成斌破获谍报的进展,为了避免嫌疑,最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李士群无奈的答道:“和你说这些是对牛弹琴。备车,陪我去影佐将军那里。”
小野平一郎一上班就来找影佐祯昭,影佐祯昭又是沮丧,又是疑惑,说道:“潜伏在重庆的谍报是小野将军一手组建的,没想到却覆灭在我手里,影佐惭愧的无地自容。待有了进一步确切的消息,影佐会向大本营呈文自请处分,并严厉处置76号相关责任人。”
小野平一郎只得安慰道:“影佐君过于自责了,胜败乃兵家常事,军统上海站也曾数次全军覆灭。追究76号的责任,也不妨稍缓。重庆是民国政府的陪都,当务之急是搞清楚问题出在哪里,并立即重建皇军在重庆的地下组织。”
影佐祯昭叹道:“将军说的是,我一直在想刚把谍报交由76号指挥,就出了这样的事。会不会……”见小野平一郎神色有些古怪,影佐祯昭又道:“将军觉得影佐是在疑人偷斧吗?也许是我想多了,李士群是军统的叛将,戴笠的眼中钉,他总不至于……”
小野平一郎摇了摇头,递给影佐祯昭几份文件,说道:“影佐君应该知道这些年总有一些重庆政府内部的高官和大日本帝国暗通款曲吧?”
影佐祯昭轻蔑的说道:“中国人就是这样,自认为聪明,总想着左右逢源,视礼义廉耻为无物,越是读书人,越是下作!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前几年这样的人更多,这一两年随着战局的发展……唉,可惜的是中国也不全是这样的人,总有那么一些不识时务的,宁可玉石俱焚,也要拼死抗争。”
小野平一郎笑道:“又引发了你满腹的牢骚,影佐君,你到底是希望中国多一些所谓的‘聪明人’?还是多一些不识时务的对手?好了,言归正传,大本营发来密电,说是据可靠消息:南京政府内部也有高官和重庆国民政府在秘密接触。”
影佐祯昭心中一惊,暗叹战局不利,这样见风使舵的人以后只怕会越来越多。小野平一郎又道:“可惜的是重庆政府做的很机密,不知道到底是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出这样胆大妄为的事情来。大本营命令我们立即设法侦破,以儆效尤。”
影佐祯昭连连点头:“不错,堡垒最怕在内部出问题。小野君怀疑这个人是李士群?”
“影佐君,一个合格的特工,必须怀疑一切,但是定论的时候一定要谨慎再谨慎,一旦出错,自断臂膀,放过了真正的内奸,亲者痛而仇者快,岂不大谬?李士群只是我的一个怀疑对象。”
影佐祯昭答道:“小野君说的不错,我倒有一个办法:不妨让李士群去追查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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