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的两名驾驶船只的战士也上船了,你去看看吧。”
张弛四处转了转,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时,周成斌带着唐吉田、余浩辰也赶来了,张弛迎了上去,说道:“都安排好了,按照您的命令,在法光寺里留下了一部分,以备不时之需。随时可以出发,周局长为什么不和我们同行?”
周成斌对唐吉田、余浩辰命令道:“一路上务必服从张队长的指挥,万一被查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沉船,绝不能让物资落入日伪汉奸手里。你们去吧,我和张队长还有几句话要说。”
唐余二人走后,周成斌这才回答张弛:“今天我和周佛海的机要秘书见面,谈得还不错,明天要面见周佛海本人,后天才能出发离开上海。而这批药品多停留一天就多一分危险。”
张弛劝道:“多等一天,应该没事吧?您一个人……”
周成斌摆了摆手,说道:“你有所不知:上次向长沙前线转运药品,费了多少周折,而这一次却可以悄悄成行,你知道这其中的区别吗?”
张弛答道:“不仅仅是因为这一次药品的数量只有上次转运数量的三成,更是因为转运到长沙前线的药品是从日本人手里抢劫来的,日本人明知道药品要马上运往长沙,布下了天罗地。而这一次却是人不知鬼不觉,日本人根本不知道我们手里有这么一大批药品。”
周成斌点头道:“说的不错,米勒先生的事,知情人不少,万一消息泄露,怎么办?这一次药品的数量虽然不能和上一次相比,可全是军统能掌控的物资,如果重蹈康慈制药厂爆炸案的覆辙,再让戴老板丢了面子,我们做下属的,就真该死了。你不用担心我,我已经调来了杨本华和冯根生,让他们扈从,同返重庆。”
六月三十号下午四点,张驰等人安全抵达重庆,汪秘书带着局本部总务处的人来码头迎接,笑道:“没想到这么快你又回来了,你们几个去清点物资。老张,周局长虽然比你晚出发两天,却比你早到了半天。上午十点多就到了。”
张弛心下一松,答道:“周局长平安也到了,太好了。一路上要过好几道封锁线,其中有两道检查的比较严,布匹虽然不是军用严控物资,可我怕被拆穿西洋镜,只得化整为零,分头运输,免得被敌人一打尽,如此耽误了好几天。”
汪秘书笑笑:“毛先生曾说过一句话,你和周成斌相比,缺乏的就是谨慎,没想的调去了上海分局,这么快就有长进。”
张弛半是遗憾,半是心服,叹道:“和周局长相比,我差的可不是一点两点,说实话,我很少服人,对周成斌,我心服口服了。”
汪秘书有点诧异的笑了:“能让你说出这么几句话,不容易。老张,晚上七点毛先生在渝园设宴,为你和周成斌接风。”
“毛先生抬爱了。周局长哪?我能不能先见见他?”
汪秘书笑道:“这一次周局长回来,可跟上次回来大相径庭,上次刚回来就被戴老板关进了息烽集中营,除了郭烜,谁都躲着走。这次可是载誉而归。中午戴老板让他陪着用餐,两点英国大使馆爱德华兹大使请不来周局长,居然纡尊降贵,来局本部探望,还带来了大使夫人亲手做的两样点心,美国大使馆大使也送来了请柬,说是一定要为周局长接风洗尘,周局长只得推到了明天。戴老板还格外假以辞色,说是你运回来的药品要和周局长商议后,再决定免费提供给哪家医院。此言一出,周局长顿时炙手可热。”
张弛叹道:“唉,人那,都是势力的,也别说别人,你我也未必能免俗。周局长总不至于连毛先生请客也不去了吧?”
“毛先生是他的长官,那他倒不敢。本来行政科按照规矩安排周局长在局本部招待所下榻,谁知有那消息灵通的、有内线的、想和美英大使搭上关系的、早就决意要从药品中分一杯羹的、想见戴老板级别不够的……林林总总,马上找上门去。吓得周成斌从后门溜出去,去了我的宿舍躲避,也是,戴老板就是那么一说,其实早有安排,谁敢当真?给你钥匙,你一会去找他,走的时候别忘了替我锁门。”
办完交接,张弛马上来见周成斌,上海分局是一个集体,在面见毛人凤之前,有些事情需要周成斌定调子。敲了半天的门,里面毫无动静,张弛很奇怪:难道找错地方了?他没敢自己动手开门,下楼找门卫一问,就是汪秘书的宿舍啊,难道出去了?他再次上楼,他决定实在找不到,就在宿舍里等候。门卫有点怀疑此人的身份,也跟了上来。
张弛又敲了敲门,还是没有动静,只得提高声音喊道:“我是张弛,周局长,你在里面吗?周局长?”
门应声而开,周成斌低声说道:“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有人追到这里了,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