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周成斌是否知情?日本人手里既然有叶君远的录音和照片,为什么不在媒体上公开,实施反间计?”
“这有什么奇怪的?录音和照片都是可以伪造的,叶君远已经回了重庆,我们不可能相信日本人的话。周成斌?你说他能不知情吗?”
汪秘书想了想,陪笑道:“您说得对,他也应该知情,刘泽之……不是几年前在您身边的时候了……没有办法遥制啊,再说这也不算是……毕竟叶君远是上了日本人的当了。能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糊弄过去算了。”
“不行!不处理周成斌和刘泽之,就必须处理张弛,叶君远如果能逃过这一劫,以后必然还有机会和周成斌见面,那个时候周成斌知道了这件事,局本部的威信何在?这样吧,把这封遗书涉及到刘泽之的地方处理一下,然后你去医院……”
汪秘书连连点头,答道:“是,是,毛先生高明,属下去了。”
值班秘书报告说预定参加行动处的会议时间已过去一刻钟了,毛人凤说道:“走吧,去会议室,张弛来了让他去那里找我。”
会议刚开了十几分钟,门外有人报告:“毛先生,属下张弛奉命觐见。”
毛人凤脸一沉,冷冷答道:“进来!”
张弛走进会议室,没等他开口,毛人凤厉声训道:“你干的好事!我问你:违逆长官的命令,该当何罪?”
张弛一愣,立正答道:“属下不敢!属下昨天才回的重庆……”
“你还敢强辩?!”毛人凤啪的一声把叶君远的遗书拍在桌上:“你自己看!”
张弛拿起来草草看罢,也吃了一惊,辩解道:“不至于吧?叶君远的心理素质也……属下并没有说什么啊,周成斌……周局长这么做,不妥吧?欺瞒长官……”
“放肆!”毛人凤勃然大怒:“我派你去上海分局,是让你担任第三纵队的队长,周成斌是你的直属长官,并不是派你去监视周成斌的!叶君远逃过一劫,你就给我滚到息烽集中营服刑去!他如果有个好歹,我毙了你!怎么着?看你的样子,不服气,是不是?”
张弛很委屈,答道:“属下不敢,可是周成斌……”
“你以为就你聪明?你以为我不知情?叶君远的事我心里明镜似的!唉,他是一个专业技术人员,一时不查,上了日本人的当,周成斌是他的直属长官,深明大义,不欲追究,我能不成全吗?你那?去了上海,都做了些什么?忙是一点没帮上,反而让周成斌策划营救,搭上了孟霄杰的一条命!和周成斌相比,你差的太远!”
张弛心中不服,却没敢顶撞。
毛人凤命令道:“来人那,把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给我关到……”
张弛离开重庆之前,一直在局本部行动处供职,在座的很多人都和他有旧,众人虽然不太明白张弛刚回来一天的时间,就闯了什么大祸,却也不能坐视,纷纷求情:“毛先生息怒,张弛刚回来,您慢慢教训,别气坏了身子。”
“是啊,张弛被76号抓捕,宁死不屈,请长官看在这一点上,从轻发落,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张弛现在是上海分局的人,周局长派他回重庆执行任务,用人之际,请长官法外开恩。”
毛人凤叹了口气,说道:“大家都这么说,我也不好过于拂逆众意,你们说的也有道理,上海分局的事,还是交给周成斌处理更为妥当,张弛,等你执行完任务,再行发落!还杵在这里干什么?出去!看见你我就头疼。”
中午,汪秘书从医院回来,汇报道:“毛先生,叶君远暂时脱离危险了。属下按照您的意思对他说您早就知情,不过一是爱惜人才,更重要的是深信他的人品,所以一直没有追问。叶君远感佩不已,失声痛哭,一再说是自己糊涂,感激长官的成全,今后必尽全力,尽忠效命。”
毛人凤答道:“办得不错。这几天你多费点心,协助张弛破获谍报网。张弛……”
汪秘书陪笑道:“张弛是自己人,拿他做筏子,能有什么问题?不需要安抚,否则就他那个脾气,这番功夫就白费了。他对周成斌一向不服气,给他点教训,挫折一下也好,省的以后上海分局将帅不和,让您操心。”
回到临时驻地,张弛越想越气:分明是周成斌欺瞒长官,怎么全成了自己的错?再说自己也没做什么,是叶君远心虚才酿成此祸。唉,想来叶君远是军统的人才,上海分局又离不开周成斌,毛先生才不能不……其实离了谁不行?自己离开了沈阳站,沈阳站也没见瘫痪。也怪自己不争气,最近太背了,要想挽回面子,破获谍报网的行动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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