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想到这点的样子:“总捕头英明!难怪神秘宾客要提审冯征,原来是想找到线索,制造内乱,难怪张百里当时想牺牲自己,一旦暴露,赵氏和其他被背叛抛弃的世家会生吞活剥了他们两家。”
“不过,他们基业在平津与陇南,大不了就直接打出旗号,迎高览南下,何必如此害怕?”
远处江面在望,孟奇脚步忽地放缓,收敛气息:“崔清羽都带着止戈剑抵达神都,等待内讧的机会,陇南张氏的家主会没有来,会不带神兵?神都乃赵氏老巢,若得其他家族协助,在大阵之内,足以杀掉两位家主,留下神兵,没了神兵,嘿,还是顶尖世家吗?”
“总捕头真是见微知著!”柳生明略显夸张奉承道,“如此看来,这位‘神秘宾客’极可能是北周强者,但不知是谁……”
江面一艘楼船随波轻晃,在夜风里透出静谧,孟奇仿佛漫不经心道:“有自信把握住神都内讧机会的强者不会多,能被高览信任到派遣如此重要任务的更加稀少,某心中只有一个人选。”
“高家高腾!”
前北周皇帝,地榜第八!
“高腾?”柳生明看着那艘楼船,下意识退后一步,旋即顿住,谄媚笑道:“有总捕头在,高腾算什么!”
孟奇忽然笑了:“可惜,这艘船里没有高腾。”
“那是谁?”柳生明讶异道。
孟奇侧头看了他一眼:“这得问柳神捕你了。”
“总捕头,您什么意思?卑职真的忠于朝廷。”柳生明一脸茫然和惶恐。
孟奇似笑非笑道:“某知道你真的忠于朝廷,所以这里才没有高腾。”
听到这句话,柳生明脸上的表情尽都褪去,刚才的谄媚,刚才的茫然,刚才的惶恐,刚才的下意识退后一步,像是从未发生过,只剩下畏惧和紧张,只剩下牙关作响:“你,你知道……”
“你的演技真好,某一直只是略有怀疑,直到看见这艘楼船,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孟奇眼睛微微眯起,感受着来自所谓“三生果”的莫名联系,楼船附近藏着顾小桑!
他话音未落,四周天地陡变,虚空仿佛有了生命,凝固成琉璃,而琉璃之内,混混沌沌,一下将柳生明与孟奇隔开。
楼船内飞出两人,不是顾小桑,也不是罗教法王,而是苍老的奉典神使,而是端坐九品莲台的当代欢喜菩萨!
预计的偷袭埋伏似乎不得不转为正面强攻了。
奉典神使左手托着一枚扭曲不定的残破小印,它散发着莫名气息,影响着周围虚空,似乎使这里自成一界,让孟奇无处可逃。
虚空印?孟奇瞳孔微微收束,不,不是虚空印,是灌注了虚空印一两次真意传承的宝物,以此为核心操纵虚空,远胜两仪分界帕!
而奉典神使右手握着一口透明短刃,弥漫着法身的气息,似乎是渡世法王炼制的令牌,见它如见教主,有法身战力!
“可惜法王面临突破关隘,难以前来,不过有此令牌足矣!”奉典神使沙哑笑道。
而执掌着神兵的当代欢喜菩萨展颜一笑,让虚空为之一亮:“若你肯束手就擒,我当度你超脱苦海,享受极乐。”
这种阵势,连法身都能抗衡不短时间,能击杀任何一位没有神兵的大宗师,何况仅是战力接近的狂刀!
可他们却看到孟奇双手低垂,竟不慌不忙,微笑开口:“皇帝能在菩萨呻*吟之下往生极乐,也算死得其所。”
难怪仅仅只是呻*吟就让皇帝心灵失守,采补反噬。
见孟奇气势沉稳,像胸有成竹,欢喜菩萨反倒不敢鲁莽动手了,笑意盈盈道:“你似乎早就有所猜测?”
“崔氏与张氏试图投靠北周,皇室怎能没有应对?采补暴毙与华贵妃之事就让某明白,秦王借助了罗教与素女道的力量,难怪一直不敢见某。”孟奇竟似闲庭信步般往前走了一步。
欢喜菩萨捂嘴娇笑:“他借助我们的力量,似乎不用杀掉皇帝,杀掉华贵妃,直接找机会揭穿崔氏与张氏便可。”
“当然不用,你们之所以这么做,说服秦王‘放弃’他们,不就是为了引某来神都吗?否则某行踪不定,擅掩天机,连法身都难以真正锁定。”孟奇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
自己刚在二月初二踏入少林,二月五日就有暴毙之事,三天刚好是自己行踪消息传递到神都并充分发酵的最短时间,太过巧合!
说到这里,孟奇叹了口气:“所以,司马总捕头不得不失踪,光是皇帝暴毙,某未必会来。”
奉典神使沉声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来?”
这里有法身令牌,有神兵半步,有埋伏的顾小桑!
孟奇忽地勾起嘴角,右手握住一截刀柄,缓缓从袖中抽出:
“当然要来,为什么不来?”
“某是来杀人的!”
一抹橙黄亮起,映入了欢喜菩萨、奉典神使和柳生明的眼睛,透入了瞳孔。
神兵!柳生明脸色大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