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三天时间转眼即逝。
这一天,自五更起,长安城方圆三十里人声鼎沸,马蹄声震天。
黎明前,无数火把映红半边天。
长安城南门大开,十余万西凉军快速出城,直奔二十里外的南郊旷野而去。
与之对应,郿邬东门敞开,数万郿邬屯兵列阵出城,随即与城外的十万大军会合,同样朝着南郊开进。
时间在轰隆隆的马蹄声中流淌,光阴在刀枪剑戟中飞逝。
晨曦破晓,天边露白,紧接着万道霞光划破长空,旭日东升。
长安南郊。这里原是一大片土地肥沃的耕地,养育着关中数万百姓。
但是,自从董卓迁都长安之后,西凉兵横行无忌,肆意抢杀暴掠。致使这一带的百姓纷纷抛家舍业,弃良田而赴山野,藉此躲避兵祸。一年多时间,原本大好的良田变成荒野,数十个村落就此人去屋空,房屋破败。荒草茂盛,高达过丈,将残垣断壁遮挡在荒草丛中,数十里无人烟。
本来这里的村落都有各自的名称,但现在满目疮痍,荒草成堆。一个“南郊”就是这片偌大平原的名称。
由此可见,西凉军勇则勇矣,却也罪孽深重。
不过这一切随着董卓身死,西凉兵的暴行立即受到遏制,整个西凉军的面貌也在无形中蜕变。只是这种转变需要时间,更需要一个铿锵有力的霸主颁布诏令,既而以实际行动让百姓们重新返回故地。一切从头再来。
而今,这片荒野上的两军对峙,就是一个改天换日的契机,更是决定西凉未来数十年的兴衰更迭。
荒野无名,曰“南郊”,但驻足荒野的数十万大军却有名字。
荒野北面,十七万西凉军严阵以待,不动如山,呈现出诡异的寂静。密密麻麻的战骑,黯淡无光的战甲。迎风激荡的战旗,寒光湛湛的刀枪矛戟,侧对着初升的骄阳,散发出令人惊悚的镶着金色光芒的森森杀气。
时隔不到两年,久经沙场的西凉军。雄风犹在,战意盎然,依然锐不可当。
荒野南面,十四万武威军排成左、中、右三块方阵,整戈待旦。十余万将士,身不摇,腿不颤,马不嘶鸣,巍然如松,稳若磐石。
左翼,四万步军列队而立,横向成行,纵向成林,士气饱满,战意鼎盛。战阵最前方,左翼主将张辽、副将胡轸以及其他十余位将领,神情肃然,眼神中透着屡屡如同实质的杀气,目光冷冷地远望着五百步外的西凉大军。
中军,李利身着金黄色战甲,头戴虎纹银盔,腰系蟒纹蛮狮带,脚踏覆履祥云靴,胯下披甲金猊兽王坐骑,手握狻猊金背大刀。他剑眉横起,虎目深邃,英俊的面庞冷峻如冰,勒马驻足阵前,身姿挺拔,不怒而威。
右翼,四万步卒军阵严整,兵戈凛凛,长枪湛湛。樊勇驻马阵前,身后十余名战将勒马而立,五千巨盾兵持盾列阵,纹丝不动,军威如狱。
与武威军三块方阵不同的是,西凉军的战阵却是雁形阵,或者说是箭矢阵。十余万大军以五万虎贲营战骑为箭头,十一万步军组成庞大的雁群,摆成一个箭头锋利、箭簇向两翼展开的箭矢阵。
阵前,李傕驻足最前方,随后是郭汜、段煨、张济、樊稠等主要将领,其后是李蒙、王方、郭猛、张绣等二十余位强力战将。将领之后便是五万虎贲营战骑。但见这些战骑皆是膀大腰圆的力大之人,胯下坐骑也十分优良,全是体长八尺、背高六尺以上的上等西凉战马,其中不乏来自西域的高头大马和千里良驹。
勒马阵前,李傕已经凝视武威军的军阵很久了。
对于李利所学的兵法军阵,李傕可谓是知之甚详。因为李利学到的排兵布阵之法,全是他亲自教导,很多复杂的阵型还是通过龙骧营演练才教会的。
然而,眼下武威军摆下的方阵,李傕却是从未见过。某一刹那,他还以为这是李利临时凑成的阵型,实际上根本就不是军阵。
但是,当李傕仔细观看武威军阵型之后,再结合李利率领武威军至今尚无一败的骄人战绩,他知道眼前的方块阵型决计不会那么简单,看似简单之极,实际却蕴含着无数变化,威力不容小觑。
只是李傕很诧异。因为李利是他亲手带大的,他对李利的心性和脾气了如指掌。叔侄二人仅仅是分开一年时间而已,但李利却迅速成长为手握数万雄兵的武威军主帅,如今更是手拥十五万大军,与他李傕正面对峙,两军交锋。
这还是他所熟悉的侄儿李利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