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于韬光养晦的,他们十分懂得审时度势,十分讲究策略,甚至可以说,不懂得韬光养晦的帝王和官员在他们那个时代,甚至很难保住自己的性命。”
“哦……我回去就找历史书看。”钟家荣似乎很不想继续谈书籍的话题,他说,“她收下了支票,是不是意味着钟家的危机警报解除?”
九哥点点头,抬头向郭小洲所在的病房方向看了一眼,“很快,也许我到家了,集团和各地的风波都会消停。好了,上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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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陆安政坛又出了爆炸性新闻。
白拥民主动申请调离陆安,理由是他的身体出现问题,不适合高强度工作。而市委很快下了调令。调任白拥民担任顺山市科技局副局长。
一个原本要拟任县委书记一职的人突然调任一个市直闲局担任N把手,这个降落的跨度足以令任何人惊诧。
而陆安县一下子空置出两个重要岗位,县长和县委副书记。县长的重要性毋庸置疑,它是县委书记的天然接班位置,县委副书记是三把手,这是个唯一可以和县长拼一拼,觊觎县委书记的位置,甚至是向上跳的最好跳板。
于是,整个陆安政坛有资格冲击这两个位置的领导都躁动起来。以前他们觉得希望不大,是位置少,僧多粥少,但现在多出了一个位置。总不能全部空降吧,总得从本地干部中提拔一个吧。
向上“跑”一时成了陆安最热门的话题。
整个陆安政坛的水变得又“热”又“浑”。
白拥民调令下达三天以来,陆安几乎成了“浑浊之城”,县委常委们,副县长们,甚至局长,乡镇党委书记、乡长,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纷纷跑省里,市里,县里。
以至于县政府办通知开会,主持会议的常务副县长辛福到了会议室一看,除了柴华和挂职副县长全丽,其他的副县长们全部请假。
他眼睛一翻,沉声说了句,“乱弹琴,这还开什么会?”说完便拂袖而去。
柴华和全丽无奈的对视一眼,跟着起身离开。
一场原本安排安全生产工作的会议,无疾而终。
柴华看起来表情平静,实际上心里焦虑不安,别人都在行动,他怎么办?陆安的混乱局面让每一个人都充满动力和希望。作为县长位置的最大竞争对手,他不相信辛福会无动于衷?他甚至暗自揣摩,辛福召集这次会议可能是别有用意,看一看多少人不在,或者他的反应。
中午回到家中,连一向不过问他工作的老婆破天荒的说:“你就这样在家坐着?不跑跑?”
“跑什么跑?”
“在老婆面前你还装啊,我们教育局都传遍了,说韩德常天天跑省里,好像说他家有个舅爷在省政府工作;说宋高文半夜拖一车的礼品去顺山送礼……”
柴华沉声道:“这种话你也跟着传?别人能传你不能传。”
老婆挖苦了一句,“你就稳坐你的钓鱼台吧。”说完腾腾腾走进厨房。
柴华本来打定主意,现在陆安的局面如此混乱,大家蜂拥而上,他还不如以不变应万变,看有没有新的变数。但现在他有些犹豫了,是不是应该去找郭小洲谈谈。作为陆安的新书记,在本地干部的任用上,他有相当分量的推荐权。
越想越觉得应该去一趟顺山,他索性连中饭也不吃,抓起公文包便往外走,“我不吃饭了。”
出门,他给一位经商的朋友打了个电话借车。
敏感时期,公车最好不要高调进市。
开着借来的私车,柴华上了路,进入高速路口时,他看到前面的一辆车上坐着白拥民。对于这个运气不好的副书记,柴华心里微微有那么点同情。他觉得白拥民当初就不该调来陆安。华夏的乡土政治规则使得往上走的乡镇基层官员群众基层都不错,往往一个地方就是一个地方的官员,换个地方就不一定能适应。不是谁都能像欧朝阳和郭小洲一样,到哪里都能打出自己的一片天空。
所以很多领导调动宁可去三四线城市当党政一把手,也不愿意去二三线城市当排名靠后的副职。在能掌握权力的新阵地,和去一个没有实权的新地方,心理和精神上都是两个天地。除非有强有力的靠山。
平心而论,柴华不觉得白拥民志大才疏,但还是过于高估了自己,在没有站稳脚,就迫不及待向郭小洲碗里伸筷子。殊为不智。
不过换个角度一想,以郭小洲在陆安的上升气势和威望,白拥民要是等郭小洲回来再想调整,估计比登天还难。所以他提前动手加固自己的阵地。
换任何有志于仕途的人都是两难之选。官场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白拥民错了吗?他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郭小洲也一样。
有句话说“所有成功人士都是阴谋家”。话固然有些绝对,但其中不无道理。
车上了高速,柴华很低调的没有跟在白拥民的车后。车快到顺山出口时,他拿出电话,给郭小洲拨了个电话,说郭小洲方便的话,他想去医院看望他。
郭小洲语气微微带了些古怪的味道说,“我正打算给你打电话……你来了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