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上楼。
大年初一,甘伯父依然在家看书,仿佛这个日期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似的,他的不问世事和老婆的锋芒毕露、勇于入世的精神和态度形成鲜明对比。
看到甘子怡开门带着郭小洲和上官齐进来,他放下书本,起身笑着说:“丫头,你也知道你还有个老爹。小洲!上官齐!快进来,不用换鞋,今天女皇不在,大家随意。”
“伯父!给您拜年了!”郭小洲还是老老实实换了拖鞋。
上官齐提了两瓶拉菲进门便作揖打拱,嬉皮笑脸道:“宋大伯!上官齐给您拜年了,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说着还学小孩子的样子伸手去要红包。
宋得彰笑了笑,一巴掌扇开他的手道:“你小子还差钱?”
郭小洲拿出一对鼻烟壶,“伯父!知道您不喜欢世俗的东西,我也没有什么准备的,这是小怡给您的新年礼物。”
自己不准备礼物,还要女朋友装备礼物给老泰山,当然不能算有诚意,宋得彰却惊讶地一把抓过去,意外的看了甘子怡一眼,表情明显的吃味,“女大不中留啊!这对鼻烟壶我找小怡讨要了三次,她说什么都不给,嘿!现在居然舍得送出来……”
郭小洲的表情很是尴尬!
甘子怡却笑着上前帮忙宋得彰捶背,撒娇道:“爸!女儿的还不是您的,您过于计较了。”
“嘿!嘿嘿!呵呵,我较真……左边点,嗯!舒服……”宋得彰被侍候得半眯起眼睛,忽然他想起什么,“你妈妈今天要忙到半夜才能回来,家里的阿姨我给她放假了,小怡,今天你得下厨房啰!”
“我来……”郭小洲和上官齐同时从沙发上站起来。
郭小洲倒没什么多的想法,昨天两人在火车上都睡得很晚,他不忍心甘子怡大年初一下厨房。
上官齐则望着郭小洲暗暗感叹:到底都是软饭一族啊!口令动作整齐划一。
甘子怡松开手,淡定朝他俩挥手,“下厨房是我的事情,你们两个的任务是陪好我爸!”
于是,三个男人在客厅开始闲聊。
宋得彰拿出鼻烟壶谈历史。
郭小洲偶尔还能插几句嘴,他老师程力帆也爱玩收藏,平时他也剽到一点皮毛,虽然不敢多说,怕露馅,但偶尔冒一句“内行”话,也能得到宋得彰的夸奖。
上官齐坐不下去,干脆起身去厨房刷存在感。
上官齐离开后,宋得彰忽然转了话题,“明天你要去见子怡的爷爷,是不是有些紧张?”
郭小洲点点头,“肯定的。宋老那样的人物……”
宋得彰笑了,“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都是有血有肉的人,都是凡夫俗子。你记住一点,不要有任何畏畏缩缩的动作,尊重是礼貌,但不要弯腰驼背,更不要点头哈腰,老爷子最反感这一类人。”
郭小洲发自内心的感激道:“谢谢您的提醒!”
宋得彰忽然严肃道:“小洲!原本我们只是两个相互陌生的男人,因为子怡,我们将变成一家人。我也相信,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两个男人。跟你在一起,意味着她真正成为女人,肩负家庭责任,不再是父母身边永远长不大的小女孩。”
“我和她母亲把她交给你,希望你们生活得健康、快乐。好好对待她。一个男人在外面的成就再大,也只有家才是他的根本,他的基础。”说到这里,宋得彰感慨道:“我不期待也不希望你将来在仕途上达到怎么样的高度,任何得到和付出都是成正比的,谁也没有例外。你在仕途走得越远,意味着给她的时间越少……”
郭小洲开口,“我……”
宋得彰举手阻止他说话,“我从来没有问你,你爱小怡什么方面?”
郭小洲沉吟半晌,“以前,我觉得我喜欢她的性格,她阅历却不失天真,善良无私,但又相当睿智,大气。但是,现在您问我,我会说,我欣赏她的世界观,她成熟的思想……”
“成熟的思想?因为她大你三岁?”宋得彰好奇地追问一句。
“伯父!您是研究历史的,历史和人性息息相关,许多人,包括世间万物都在不断变化中,但变化依然有迹可寻,一个思想基本定型的女人,意味着她发生变异的可能性很低。子怡现在是什么性格,将来不会有大变,甚至会变得更完美。她如果才十七岁,二十岁,我不敢确定她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郭小洲说到这里,想起来丁小宁。他这个师姐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不是说丁小宁不优秀,而是她的世界观和思想观没有成型,不成熟。所以容易产生一些“巨大“变化。例如她忽然跟了甘家文……女人的这种无法预测的变化,是任何男人都不想见到的。
宋得彰眼眸中透出一丝赞许,“你的话很现实,不虚伪,如果仅从单纯的女性美角度出发,当然是年轻的比较好,但是一个真正成熟女子的历练、智慧、温暖,是相当难得的。子怡虽然没吃过苦,但我们家从没有溺爱她,她的经历你也了解,阅历是她的路灯。而女性原来就是坚强的动物,随着阅历的增长反而会更坚强,也因此对喜欢的人更有怜爱之心和包容力,从而更懂得去体贴人,关爱人。总之,你是赚大了。”
郭小洲频频点头,笑着说:“的确赚大了!”
甘子怡端着一盘菜走出厨房,“什么赚大赚小,菜上桌啰!爸爸,开瓶红酒,今天您可以敞开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