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交代完毕,该赶回去侍候老板了。”乔珊忽然间不怎么敢继续靠近郭小洲了,她是女人,只有女人才更加了解女人,她很敏感地察觉到郭小洲和她老板之间的关系不简单。
至于哪方面不简单,她暂时还不敢妄自猜测。
“我送你上车。”
郭小洲把她送到她的车旁,“谢谢你跑一趟。”
“应该的。”乔珊上车,“再见!郭镇长!”
“再见!”
目送她的车离去,郭小洲立刻赶回乡政府。
他刚进入自己的办公室,童世福敲门走了进来。神秘兮兮地说:“郭镇长,我刚问了邓向东,他交代说是何稀才替他解开的绳索,这王八蛋吃里扒外,到底想干什么……”
其实这个消息并不让郭小洲意外。邓向东三兄弟绑手绑脚,还塞了毛巾,怎么能忽然跑出来呢?里边肯定有猫腻。这个内奸不是罗立便是何稀才。他只是不了解县劳动稽查科的人耗费心机,想针对谁?
郭小洲拿出一包烟扔给童世福,“邓书记知道吗?”
“我刚打过电话,邓书记都快气死了……”
“然后呢?”郭小洲问。
“邓书记让你处理。我这不是来汇报了吗。”童世福拆开香烟,美美地点燃一根,恭维道:“郭镇长厉害,居然把太和集团请到我们陈塔,哎呀!你要是早来几年就好了。”
郭小洲没有兴趣谈这个问题,他现在有些头疼。邓怀东总是把烫手山芋抛给他,让他处理,怎么处理?何稀才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问题是没办法处理。
这事情太好找借口了,何稀才不承认,任何人都没办法。
但他旋即一想,邓怀东不是傻瓜,他既然让他处理,肯定另有它意。郭小洲抬头,“童镇长认为应该怎么处理?”
童世福额头的皱纹严肃的集中了,“这事情……还真不好处理……不过,我有个建议,查他的账。”
“什么账?”
“他的报账开支。”说到这里,童世福的目光顿时转为尖锐,“镇财务一直有怨言,说他的个人开销比邓书记还高一倍,以前邓书记睁只眼闭只眼,是不想闹矛盾……”
郭小洲明白,这是让他当前锋上阵杀敌呢!
“怎么查?”他即使知道怎么查,但也要对方说出来。
童世福犹豫片刻道:“查他的手机及话费、差旅费、公车及燃油费、招待费、参观考察费,特别是招待费,据财政所刘家兵诉苦说,他每个月都要报一叠餐饮发票。”
郭小洲笑着说:“你告诉邓书记,我们要查也不只是查他一个人,要在全镇领导职工中展开检查,正好借这个机会整顿乡镇的公费开支,杜绝‘领导干部吃喝不愁,普通职工发愁吃喝,有时连办公经费也付不起’的窘境。”
听到这里,童世福一双稀疏的眉毛抬得老高,支支吾吾道:“范围扩大不好吧?”
郭小洲语气坚定道:“如果要我查,我就全查。”
童世福连忙道:“我去问问邓书记,看他什么意见。”
郭小洲点点头,没有出声。
“郭镇长忙,我先出去。”
看着童世福的背影,郭小洲笑了笑,何稀才的事情他肯定会查,但这并不妨碍他顺便敲打敲打全体领导层。拿捏到他们的痛骨,以后的工作开展是不是会更顺利畅通。
查出来问题,和要不要公开和惩罚是两码事。
关于领导层的公费开支问题,陈塔不是个例,有时候你自己可以不贪,可以不占,但你过分的廉洁,你的周围肯定空无一人,谁愿意跟这样的领导办事?
水至清则无鱼嘛!天下至理!
占占小便宜可以,只要适度,这些都可以接受。
…………
…………
中午,原定在镇招待所的接待午餐被取消,谢富丽等县市调研官员忽然选择在当地一个农民家庭吃了顿简餐。
郭小洲没有午休,在办公室查找到关立华和方恒的履历资料仔细研究。虽然没有明确的结论,但也心中有谱。
关立华先后给两任黄港县委书记当过秘书,第二任县委书记正是现青山市市委书记钱汉,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是钱汉嫡系中的嫡系,所以钱汉不遗余力把他推倒了县委书记的高位上。关立华也继承了钱汉的工作作风,强势,高调,但实事求是的说,工作能力很强。
方恒是省派官员,来黄港前在省发改委工作,作风温和但务实。
涉及到他和谢富丽的关系,郭小洲现在考虑问题,不能只考虑自己,他必须考虑到谢富丽的处境和利弊。因此,他必须排除关立华。给关立华加分就等于给钱汉添彩,也等于削弱了谢富丽。
但在做出决定前,他必须等成刚的通知,然后再和方恒面谈一次。
仿佛冥冥中自有定论,下午一点半,成刚亲自拨打他的电话,告诉他,丁省长明天下午三点约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