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瓶水井坊和一条黄鹤楼1916,放在姜海军桌前,“我陪任镇长喝啤酒,白酒你自己随意喝,不够再开,喝了白的再来啤的也行。”
姜海军烟酒不忌,不仅酒量了得,而且烟瘾很大。看见香烟,他顿时双眼发亮,“狠烟啊!郭哥你还有没有,自己不愁,别放着长霉……”
郭小洲笑道:“喝完你自己进屋去再搬几条走。”
任茜啧啧道:“看不出郭镇长还是个隐形土豪呢?一千多一条的烟随便送人。”
“本镇长穷光蛋一名,烟酒是一朋友硬扔给我的,我可买不起。”郭小洲开了两瓶啤酒,递给任茜一瓶,倒满一杯,举杯先敬任茜,“今天棉纺厂的事故发生,多亏有你在现场维持,辛苦你了,我敬你!”
一提棉纺厂的事故,任茜笑嘻嘻的脸色逐敛,默默喝完杯中酒,轻声道:“听说伤者情况很严重,希望她能恢复健康。”
她这话一开头,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郭小洲语气低沉道:“我去医院看过邓秀梅,情况不是很乐观。现在主要是治疗费用高昂的问题,而且后续治疗恢复的费用没个谱,她两个孩子刚考上大学……刚才邓书记告诉我说,邓新元只愿意拿五千块出来,还看了很大的面子,说是出于人道帮助。”
姜海军自顾着喝了一杯白酒,低声骂道:“这孙子如果有天落到老子手里头,老子让他脱层皮。”
郭小洲缓缓道:“海军你详细说说他,这次我必须要找到他的突破口。”
姜海军欲言又止地看了任茜一眼。
任茜敏感地准备起身,“要不你们聊,我去出遛个弯……”
“没事,都不是外人,任镇长请坐,我们一起商量个办法,病人现在还在重症病房,每天的医药费都不是个小数字,必须早做准备。”
“我只能当旁听者,不怎么会拿主意。”任茜的笑容带着一种被信任的喜悦光辉。
姜海军拆开一包烟,点燃狠狠抽了一口,低声道:“郭哥给我打电话,我马上找人调查他的物业和个人嗜好。这孙子在黄港县城有两套房,现在价值一百多万,其中一套他父母老婆孩子住在一起,另外一套养着一个二房,好像是他厂里的一个纺织女工,才十九岁,另外,他在金色广场还有套一百八十多平米的商业门面房,租给一家餐厅,月租金三万……”
说到这里,姜海军又狠狠抽了口烟,皱眉道:“这孙子似乎没有任何不良嗜好,不赌不抽也不怎么去娱乐场所。交的朋友都是商业圈子里的,从不和社会闲杂人员来往。”
郭小洲问,“他的房子和门面是在他承包棉纺厂前购买的,还是之后?门面是按揭还是买断?”
“我查过时间,门面房和父母老婆在住的房子是承包前买的,二奶那套房和新车是承包后买的。全部是买断,没有按揭。”
郭小洲喝了口啤酒,说:“就算在三四年前,那套门面房也不便宜,他哪来的巨款?据我所知,四年前他只是棉纺厂的一个普通销售人员。”
姜海军到底是老刑侦,他立刻抓住了要害,“郭哥是说他之前的巨额财产来历不明?”
郭小洲淡淡一笑,递了一块西瓜给任茜,“我只是感觉有些超出常理。邓新元以前所在的乡镇小棉纺厂即使在效益最好的阶段,一年也没有两百万的纯利润。这也就是说,他把厂里一年的利润全私吞了,也买不了门面和住宅。”
“啪!”姜海军猛拍自己大腿,“有问题,绝对有问题。我明天就去县里调查,一定把他扒得干干净净,让他显出原形。”
郭小洲忽然看着任茜说:“当然,我们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他的身上,为稳妥起见,应该做两手准备。任镇长分管社会事务这块,民政和社会救济、妇联工作正归你管。我今天和邓书记商量过,打算发起一个募捐活动,先在陈塔镇进行,然后再考虑推广到全县范围。”
任茜毫不迟疑的点头答应,“我明天早上就开始安排宣传。下午争取去县宣传部取得支持。”
“嗯!来,干一杯!”郭小洲举杯。
三人在灯光与树权交叉的斑驳暗影中,喝酒聊天,笑声不断。
任茜本来说只喝一瓶啤酒的,结果越喝越兴奋,四瓶下肚,还没有停止的意思。姜海军一个人搞定了一瓶白酒,另外开始陪任茜喝起了啤酒。
郭小洲是第五瓶,他正要打退堂鼓时,他的手机铃声响起,一看号码,是谢富丽。他马上起身走到院外。
“谢市长……”他试探着开口,有时候必须考虑周全,如果电话是她的秘书桥姗打来的,他开口“富丽”等昵称,岂不要捅大娄子。虽然秘书的一部分功能就是帮领导保护秘密的,但能不暴露最好。把风险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最安全。
“是我,放心,这个手机我不会交给乔姗,目前是专门为你存在的号码。”
郭小洲调侃道:“我是不是也要去匹配一个对等的号码啊!对了,你这么晚找我,一定有事?”
“小洲,我告诉你个消息。我明天来黄港县调研,陈塔是第二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