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手很是剧烈地抖了一下,忽然灵机一动道:“木呆呆的连倒酒都不会,你们下去吧,换个人来。”
嵇炀定定地看着玄严真人:“舍妹身体不适,晚辈留下来赔罪便是。”
南颜看到玄严真人一僵,拿目光向嵇炀询问了一下:你留在这儿?
“我想听听歧天原除了灵石矿有什么值得巳洲逗留的,你去时小心,我让厉鬼跟着你。”嵇炀传音道。
南颜点了点头,趁身后侍者繁忙,起身混入后殿。
后殿的岔路不少,所幸有小鬼在暗处一路指引,很快南颜便闻到空气中那股情香的味道浓郁起来,同时她看见暗红色的光晕下,有一扇半掩的殿门。
小鬼的身影在角落里浮现,伸出焦黑枯瘦的手指,指了指那殿里。
南颜看了看左右将气息收敛在筑基期,走过去打算看看殿中的情况,却差点被脚下什么东西绊倒,一低头,直接把她惊退一步。
厉绵寝殿的门口躺着一个上身没穿衣服的男人,整个人皮肤呈现一种灰青色,已死去多时,好似阳气生机全数被榨干。
南颜贴着门往殿里看去,悚然发现殿里的死人更多——这几乎就不是采补了,完全是拿人命练功。
“你在干什么?”身后另一侧的门忽然打开,一个冷厉的声音响起,南颜听出这声音,正是巳洲的帝子厉迟,还没来得及想法子应付,便听他催促道——
“今日贵客众多,地上这些快收拾干净点。”厉迟皱了皱眉,他身后亦有其他侍者,闻言立刻进入殿中在搬起了地上的尸体。
南颜不敢吭声,扶了扶脸上的面具,帮忙把地上的尸体拖到其他侍者的乾坤囊里,余光瞥见厉迟走到一张圆形的花床前,重重纱帘后,厉绵的身影隐约坐起,刚把最后一个炉鼎丢到榻外。
厉迟见她调息完毕,坐到榻边道:“绵儿,父侯让人给你找的渡气化诅的功法修得如何了?”
厉绵仍然面缠绷带,嗓音嘶哑,再不复从前那般娇媚可人。
“太慢了……哥,我的脸是不是好不了了?”
“没有的事,至少你的修为精进到结丹后期了不是吗?”
厉绵的声音阴戾起来:“等我好了之后,我要父侯把那头鬼抓起来炼魂!还要那些人死!隐!穆战霆!还有那个长得像南芳主的女人!我要他们死!”
厉迟还记得厉绵那张被鬼物诅咒覆盖的恐怖怪脸,心里多有抗拒,不过他在意的是别处,劝道:“绵儿,此次你以恨入道,也是因祸得福,你目光需得放长远些,我们的联招威力凭空增加五成,可正面硬撼宋逐的天鞘剑意,这对为兄夺取山海禁决的冠冕有极大助益。”
厉绵沉默,听厉迟劝了良久,方道:“哥哥,再给我找一些男人来,我要快些恢复。”
“听下面的采花使说,今日找了个不错的妖修放在了偏厅,应是比这些凡人有用些。不过你刚刚吸了十八个筑基修士,现在还是好生调息吧,我去前殿处理一些的事……等到我天邪道掘出那条生天地脉,便再也不惧子洲的束缚。”
厉绵恶狠狠道:“那鬼地方和子洲脱不了干系,我巳洲为他们做的事够多了,只要等到那应……只要等到道生天的玄宰一飞升,我们就再无顾忌。”
厉迟看着厉绵狰狞的神色,不免有些惊讶,他这个妹妹什么秉性他再清楚不过,没想到幽泉川吃了这么一大亏之后,反而在修为上和脑子上都有了不小的进步。
“对了。”厉绵道,“我唤哥哥来是另有其事……在幽泉川时,我遇到了一个妖修,他抢走了我手上的伏尸镰,原以为已经抓不到什么其他的活口了,没想到苍天有眼又让他落到我手中,正被我关在密室内。”
厉迟诧异道:“那你怎么不报给长老?”
厉绵声音阴沉道:“谁又能说得准,长老里没有道生天的细作呢?我觉得留着他可以打探幽泉川的事,哥哥既然意在黄雀,不妨来帮我抹去他手上须弥戒的神识烙印,到时候要搜魂还是要盘问哥哥都可以任意处置。”
厉迟的声音已经很低,但好在南颜五感过人,全部听在耳里。
二哥肯定是在这里了,不过生天地脉又是什么东西?
“好了,走吧,别打扰绵小姐享用炉鼎。”
收拾完地上尸体的侍者招呼他们离开厉绵的寝殿,南颜先是假模假式地跟出去,等到一出门见左右无人,闪电出手把那两个筑基期的侍者全部点晕拖到暗处用几个大花盆挡住,随后让小鬼看住寝殿的大门,自己扭身回到殿中。
听厉绵刚刚的说法,他们是把殷琊放在偏厅,南颜见厉迟与厉绵都不见了,把耳朵贴在墙上听了一会儿,确定了一个方向,绕过一个画着妖精打架的屏风,焦急地四处翻找时,在一面墙壁上听到了厉绵的惊呼声。
“啊!来人!快来人!!!”
本来她的声音是能传出去的,但南颜第一时间在厉绵的寝殿里布下隔音结界,在那面墙的架子上一阵乱翻,挪动了一只镶着宝石的羊角后,墙壁上徐徐开了一面暗门。
厉绵刚好疯一样从里面冲出来,摔在地上,南颜一低头,骇然看见她两腿上抱着两头蜈蚣一样的鬼物。
一股阴寒至极的鬼气从暗门内渗出,南颜即刻扬手拍出一道佛印先打昏了厉绵,又窜进了密室,只见殷琊四肢都被锁着,脸上画着血符,神情癫狂,正披头散发地抄着一把椅子疯狂地敲被十来头小鬼埋住的厉迟——
“老子让你龟儿搞我!莫以为你长个人样老子就认不出来你是个鬼了!来啊,老子不怕!今天谁都憋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