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不能承认,有些事情,不管是跟谁说,不管怎么说,都不能承认,谁知道这个人以后会不会把这个泄露出去?
“卢国公肯定是认错人了,公主殿下在吐蕃,她的侍女也都跟着呢,怎么会出现在长安,您说是不是?”
程咬金见唐舟不肯承认,眉头微微一凝,但很快便明白过来,道:“事情若真是如此,最好,但若不是,你最好赶紧解决掉,老夫能认错,其他人说不定也能认错。”
唐舟笑了笑,并没有再怎么说。
两人心照不宣,倒也没有继续讨论下去,又说了几句后,唐舟便离开了卢国公府,程处默本来是要找唐舟喝酒的,但被唐舟给谢绝了。
出得卢国公府,唐舟神色猛然一紧。
他觉得程咬金说的不错,李婉儿能够被程咬金给认出来,就有可能被其他人给认出来,虽然吐蕃颂赞已死,这事也过去了多年,但若真被认出来,麻烦也不小。
一念起,唐舟立马向李婉儿的住处赶去。
仍旧是那个小院,此时小院里种满了菊花,一进小院,便能闻到阵阵清香,唐舟刚进去,听到声响的李婉儿就从屋里跑了出来。
她见是唐舟,突然就扑了来:“侯爷……”
久别重逢,相思难继。
唐舟紧紧抱着李婉儿,许久之后,才开口道:“你的行踪被人发现了,恐怕不能再呆在京城了。”
“侯爷……”李婉儿抬头望着唐舟,她等了许多年,才终于等到在长安城与唐舟厮守,虽然相见的时间不长,但对她来说已是足够,可这才多久,唐舟却又要她走,她又如何舍得?
唐舟也不舍,可李婉儿若是被发现,对他们两人来说都不好,他捧着李婉儿那秀美的脸颊,道:“你只能暂时去避避风头了,等……等我找个机会,再接你回来,那时我们永远都不分离,好不好?”
眼泪顺着李婉儿的脸颊流了下来,她知道这也是万不得已。
“你说的都是真的?”
唐舟点点头:“都是真的。”
李婉儿擦去眼泪,道:“那侯爷作首诗吧,我留作纪念,以后再吟你诗,便如你在旁。”
习惯了别离,自然也就落得了潇洒,李婉儿不是那种患得患失的人,也不是那种扭扭捏捏做不得主意的人。
既然要走,那便走。
“你想听什么诗?”
李婉儿扫了一眼,道:“我们在菊花盛开的时节再次分开,侯爷就以菊花为题写首诗吧,这样再见菊花,便如再见侯爷。”
唐舟点点头,沉吟片刻之后,随即吟道:
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
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一首很淡很淡的诗从唐舟的嘴里吟出,李婉儿听完就落下了泪,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唐舟爱菊花吗?
只怕他是把自己比喻成了菊花吧?
李婉儿的心暖暖的,偏爱菊,偏爱自己,小侯爷定是偏爱自己的,可惜自己的身份,让两人无法像常人那样相互厮守。
再看唐舟最后一眼,当两行清泪快要流出的时候,李婉儿坐上马车离开了,她离开的时候,菊花开的正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