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薛朗乃流放之人,如何敢当使君的礼。这样吧,不如我二人皆免礼如何?”
刺史略作沉吟,眉目舒展,道:“也好,便听驸马之言。”
薛朗点点头,问道:“还未请教刺史名讳?”
刺史道:“下官裴云昭,字景晰。”
竟是姓裴?!
薛朗心中一动,追问了一句:“使君竟是姓裴,不知出自裴氏哪一族?”
裴云昭道:“不瞒驸马,云昭乃是出自河东裴氏西眷房,民部尚书裴矩乃是云昭之祖父。”
越州刺史竟然是裴矩的孙子!?
薛朗是真真没想到,难怪离开长安之前,平阳公主从未说过关于越州刺史的事情,想来是知道越州刺史是何人的缘故。
薛朗在民部任职时,与裴矩虽然不说相交莫逆,但也算得上合作愉快。越州刺史是裴矩的孙子,真真是再好没有的事情,好歹也有点儿渊源。但是,若说这是巧合,薛朗却不相信!
不禁想起那日在天牢时圣人的音容笑貌,薛朗心中很是怀疑——
选越州作为他的流放地,是圣人特意选择的吧?不然,世间哪里来这许多巧合。
想及圣人,薛朗心中又愧又感动。臣无能,不能解圣人之忧,还受圣人这诸多照顾……臣惭愧!
薛朗勉强抑制心中波动的情绪,朝裴云昭道:“原来竟然是裴公之孙,说来惭愧,我在长安任职时做的便是民部右侍郎一职,往日受裴公颇多照顾,今后,又要劳烦使君了。”
裴云昭道:“驸马客气,驸马之名,云昭往日也多有耳闻,既然你我有此渊源,便无须多言,驸马请进府。”
“使君且稍待。”
薛朗告罪后,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的陪在一旁的江临和苏寒,对江临道:“阿临,现在你放心了吧?快折返回去吧,不要耽误了你的赴任日期。”
江临知道在民部时裴矩对薛朗还算照顾,想来念及这点旧时情谊,加之大嫂的加护,还有他这即将到任的苏州都督,这裴云昭应该不至于太过为难兄长才是。何况,他作为要到苏州赴任的都督,并不方便跟进越州府衙去。
于是,江临朝薛朗点点头,然后朝裴云昭诚恳的行礼道:“裴刺史,我家兄长今后就拜托你看顾了,江临因要赶着去赴任,多有不便,今日便不拜访裴刺史了,待某诸事安排妥当,再来使君府上拜访。”
裴云昭客气道:“原来竟是江都督当面,裴某竟相对不相识,江都督请放心赴任,裴某定会看顾好驸马。”
江临点点头,对着裴云昭又是一礼,然后才对薛朗道:“大哥,待我在苏州安顿好,小弟再来看你。衡宇,大哥便拜托你了!”
一旁的苏寒点点头,道:“浩歌你就放心吧,我定要等幼阳安顿好才会回转长安,等我归途经过苏州时,我们再聚。”
江临点点头,朝裴刺史一礼后,带着人与薛朗、苏寒分别,赶赴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