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车回返彭府。
途中,彭箐箐将自己进入刑部衙门的遭遇详细说了一遍,幸亏有孙党的人提前打过招呼,刑部牢狱内的捕头过来保护,却与另一方的捕快对上,双方势力暗中较上了劲,还差点动手打起来。
最后从宫内传来圣喻,不得对彭姑娘动刑,刑部内两方的派系才没有再继续争论。
“京城里,各衙门的水太深了。”彭泽良既愤慨,又无奈地叹息一句。
接下来,彭箐箐笑嘻嘻地把三司会审的经过,绘声绘色地描述出来,当时自己如何害怕了,感觉局势出于劣势,随时要被定罪的云云;然后讲到苏宸站出来,验尸查找线索,最后推翻了刑部的认定,查到凶手另有其人,原来故意夜里行凶,嫁祸给了彭箐箐。
彭箐箐讲的眉飞色舞,彭泽良则听得胆战心惊!
作为沉浸官场数十年的老油子,彭泽良的政治嗅觉还是敏锐的,不像女儿那么天真纯良,没心没肺,他已经通过这些讲解,捕捉到了事情关键,那就是有人在针对彭家,针对苏宸,最后还是要打击孙党。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彭泽良感叹一句后,目光盯上苏宸,说道:“京城是权力最集中的地方,也是争斗最厉害的地方,朝不保夕,如履薄冰!你锋芒已露,受到各方注意,又站到了孙党这条船上,没有了回头路,只能咬牙往前走了!”
“不过,仕途凶险,绝非笔墨所能描绘出一二,最近的一些事,都是局,针对你的局!想要打掉你,毁掉你,来阻挡孙党的势大,甚至我彭家也放在一个火架子上在烤着,多少人盯着江宁府尹的位置,以后做事,更要加倍小心了。”
苏宸犹豫了一下,迎上彭泽良的目光,说道:“既然没有退路,就硬着头皮走下去,不能总是被动迎战,还要主动布局,否则,永远只有挨打的份。”
“哦,你想到什么法子了?”彭泽良听出了他的话中深意,所以,直接询问。
苏宸解释道:“彭伯父坐在位置,看似只有从三品,但权力可一点不比三品侍郎小了,宋党、藩王势力,都看重这个位置,因为它关乎京城的大小事件,一举一动等等,我们要利用这个优势,做一些事情,给咱自己势力铺路布局才行。”
彭泽良闻言,咀嚼过后,继续问道:“怎么个布局法?”
苏宸道:“其实办法并不难,道理也不深,就是在三教九流中,培养我们的自己势力和眼线,渐渐能够掌握更多的权贵消息,拉拢能多的当地新贵势力,才能越来越稳。”
“说来容易,要如何实施呢?”彭泽良虽然能够听明白其中关键,但是,他毕竟是个儒生文官,不是能吏,具体到做事情,实干时候,思路有局限性。
苏宸沉吟了一下,淡淡笑道:“比如,在金陵城内开商铺,开客栈,开青楼,养了更多的人,便能铺开局面。再比如,暗中扶持一些地头蛇,帮着打探一些底层民意,散播一些消息,关键时候都会很有用。而这些,需要金钱运作,需要人手打理,光靠咱们几个人,是远远不够的。这些需要借力,比如润州的白家,京城的韩家等,相互精诚合作,各自壮大,各得所需!”
“懂了!”彭泽良豁然开朗,已经明白了苏宸的想法,连连点头,然后相视一笑。
彭箐箐大眼睛一闪一闪看着车内的两大男人,说了一些云里雾里的话,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男人的世界,果然好复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