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看您现在说话,总是屁啊屁啊的,跟谁学的?”
梓洵愣了一下,脑中马上闪现一张杏目圆睁的小脸。
他堂堂一个西蔺王爷,又是内定的储君,从什么时候说话变得如此粗鲁了?
他想起初见她的那个晚上,他问她:“他没有让你用茉莉香吗?”
她却干脆利落的回他一句:“关你屁事?茉莉花都喂狗了。”
后来他威胁她:“我不会让你有可以叫人的时间和机会的,你信不信?”
她毫不示弱的回答:“信……信个屁!”
他盛怒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他竟对那些细节,记得那么清楚,仿佛那些交锋只是昨天的事,可是……如今的她,他连见都见不到。
他打了一个寒颤,意识瞬间回笼。
见不到?见不到?是现在见不到?还是永远都见不到了?她被人劫走了!不知道是谁。这么说,除了他,还有人想要动她?他们会将她怎么样?控制,还是杀了?
他的后背有些发冷,手也微微有些抖,一颗心砰砰的乱跳着,像是要突破胸口,涨的让人难受。不!她要死,也必须得死在他的手中,绝对不能容忍别人先于他捏死她!要不然,他这些日子受到的她的羞辱,岂不是永远也没有报仇的机会了?
江越看着他阴晴不定的神色,再也不敢胡乱开玩笑了。
“王爷,您若是想去,就去吧!多带几个人!这里有我呢!”江越小心翼翼的开口。
他太了解夏梓洵的性子了,他若是认定的事,没有人可以让他改变。
夏梓洵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看了半晌,蓦然转身,又回到木箱前面,打开箱子,取出衣物,利落的换上,将那张面具揣入怀中,将自己脱下的衣衫和一张人皮面具扔给江越,低声嘱咐:“去把看守的人都引开。”
江越忙应了一声,也快速换上了梓洵的衣裳,小心戴好人皮面具,回头看看已经收拾利落的梓洵,点点头,打开门走了出去。
江越不是第一次装扮成梓洵了,在西蔺的时候,这几乎就是家常便饭,他们身材相像,声音也有些相似,他又对他的习惯了如指掌,从未出过差错。在大家对他们都不是很熟悉的东平,自然就更加稳妥了。
江越信步走到梓洵常常停留的小桥边,站在桥下瞧着水中的鱼儿,东平的侍卫和宫女太监都远远的候着,不敢离得太近,因为梓洵沉思的时候,是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的。
江越捡起一枚小石子投入池塘中,看那石子击破水面的平静,慢慢荡起一圈圈涟漪,便探头去看,这一看不要紧,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向池塘里摔去,“嘭”的一声落入水中,溅起巨大的水花,成功的吸引了侍卫和宫女太监的注意。
“来人!”他大声唤着,不停的扑腾着,远处守着的人马上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侍卫们跳入水中去拉他,他却高声叫着:“淤泥……水底有淤泥,黏住我的脚了。”行宫里的人乱作一团。有人去拉他,有人在岸边接应,有人跑去准备干净衣裳,有人去准备热水好让他上来后沐浴。西蔺皇子有洁癖爱臭美,这是整个行宫都知道的事。待会儿上来,看到自己一身狼藉,必然是要发火的。
夏梓洵一身侍卫的衣裳,在另外几名内侍的掩护下,趁乱摸到了行宫后面偏僻的柴房,从人烟稀少的墙后溜出了行宫。
行宫的墙本来很高,和皇宫不分上下,可是,对于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两名贴身侍卫护送他离开行宫三四里路,他回眸嘱咐道:“你们回去吧!”
侍卫忙摇头:“主子,万万不可!”
夏梓洵冷冷一笑:“难道本王的功夫很差吗?”
侍卫们忙摇摇头:“主子,不是这个意思。在东平人生地不熟的,若是有什么事,属下跟着,也好有个照应。”
夏梓洵咬咬牙,回头厉声嘱咐道:“好!和我隔开五里路,我先走,过一会儿你们再走。”
侍卫们面面相觑,又不敢反驳,只好看着他先行出了城门。
子璃纵马狂奔,一路上不停的左右仔细看着,却始终没有看到笑语和玲珑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