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刻有‘澈’字的玉佩里。苗疆一行,我总觉得会有危险,而我,因怀孕,鬼魂属阴,我不便将玉佩随身带着。因此,来时的路上,还没到苗疆之前,我把那块玉佩放进一个高僧刻满符咒的玉质葫芦里,慕容澈的魂魄与玉佩都被困在葫芦里出不来。符咒不会
伤了魂魄,只会困住他,等鬼魂的念力达到一定境界可破,按我猜测,慕容澈需要十年才能破咒而出。当然,若是我从苗疆平安而归,我自会去接他,放他出来。”
他瞧着她,“云儿,你似乎未卜先知似的。苗疆一行,确实风险太大。你……坠崖之后,万蛊门又被烧了。若是那时玉佩放在万蛊门,鬼魂怕火,已被烧得烟消云散。”
她扯了扯唇角,“我还有一点没说,我是知道你当时一直悄悄跟着,总觉得你对慕容澈不安好心,不想慕容澈受伤,所以才暗中把他困住藏了起来。”
他有点失望,“云儿,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朕早跟你说过,朕与慕容澈是至交好友,朕怎么会去伤害他?”有些真相,永远无法在她面前说出来。
她表情淡然,“我不管你会不会。总之,如果慕容澈有闪失,那么,你的孩子就完了。”
他隐怒,“你在威胁朕!”孩子确实是他的软肋。没有了孩子,他君佑祺就断了后嗣,断送了争夺江山的意义,连活下去的意思也没了。
“你不是说没有害他的想法?只要真没有,宝宝就不会有事。”
“万一慕容澈得罪了别人,别人要他的命,要他的鬼魂消散,难道也关朕的的事?你别忘了,他是一国太子。江山权谋,错综复杂。想他永远不出现的人,不会只有一两个。”
“哼。”她冷哼一声,“我不管那么多,所有的帐……一并算到你头上。”
“你……”他阴狠地瞪着她,“你不可理喻。”
“女人的专利。”她无所谓地耸耸肩,“何况,我还是孕妇。”
他咬牙切齿,“好,朕就……想尽一切办法保护慕容澈。”等到孩子真的生下来了,慕容澈就得彻底消失。就不信孩子生了,云儿还真忍心杀一个初生的婴儿,那个婴儿还是她至亲的骨肉!
快了。
两个多月而已。
很快就会过去的。
晚上找了间客栈吃晚饭,饭后歇息了一个时辰,继续赶路。子时刚过,到了一处马路,路边的斜坡下去,有一大片空地,空地上厚厚的白雪覆盖,一片白茫茫,一条宽阔的河流从空地边流过,因为河面结了很多冰块,河水像是静止了似的,地上与河边零零星星地长着几株大树,树哑光凸凸的,尤显冬日的荒凉。
“停车吧。”凤惊云徐徐启唇。说到车,她都有点想念在现代开着轿车在高速上一脚油门风驰电掣,车窗开着,长发飘飘的微风吹徐。
古代这个落后的封建社会,是一辈子也开不上车了。
不过,古代马匹代步,她骑马技术不错,策马狂奔,自有另一翻惬意。只可惜骑马是剧烈运动,不适宜她这个孕妇。
她白皙修长的小手下意识地抚了抚滚圆高高隆起的肚子,这肚子是越来越大了。
为了胎儿的安稳,她平时行事都很注意了,连坐个马车,马车都只能慢悠悠地走。
君佑祺也伸手摸到她的肚皮上,忽然,他觉得手掌像被什么顶了一下,他兴奋地睁大眼,“云儿,宝宝跟朕打招呼了!刚刚他摸朕了!”
“宝宝是在踹我,哪里是在摸你。”
他乐得像个孩子,笑出一口闪亮的白牙,“无妨的,朕喜欢。朕觉得这感觉好奇特……朕觉得与宝宝心脉相连,觉得整个人都热血沸腾了!”
看他欢愉的表情,她微微一笑。
她的微笑如同一朵绽放的清莲,濯清涟而不妖,清逸悠远,倾世出尘,痴迷了他的眼。
“冰肌自是生来瘦,那更分飞后。”他迷醉地叹赞,“云儿,世间再也没有比你更美貌的女子。”
“以貌取人最是肤浅。”她不在意地哂然,“再美的容颜,终有迟暮的一天。”
“朕爱你,并不光因你的美貌,更因你聪慧无双,胆色过人。”他望住她的眼神里不仅有着恋慕,更有着一丝钦佩,“云儿,你知道么?你在朕心里,博学多才,知识渊博,所学所识超出了朕能理解与所知的范围。朕有些时候,都觉得你不像这个世界的人,就是落天而来的仙子。朕真怕你只是虚幻的一场美梦。而朕沉-迷在梦里,醒时只徒留痛苦。”
她瞧着他俊美伤感的容颜,不知如何安慰,亦不想开口。君寞殇也曾说过类似的话,不愧是兄弟。
然而皇室残酷,尤其君寞殇是从一出生便被皇室诛杀的皇子,注定他回来掠夺。君佑祺又是自幼野心勃勃,祁天国的江山,注定容不下二虎。
曾经,她以为祁天国的皇帝宝座只有一张,当老皇帝逝去,君寞殇与君佑祺总有一人会殒灭。
当然,她希望是君寞殇胜出,因他是她所爱。但君寞殇却为了她放弃了大好的夺取江山的机会,退兵离城,仅只为了她。
只要想到君寞殇,她的心就隐隐作痛。
未曾料想,祁天国的江山会二分天下。
更未曾想到,她明明挚爱于手,转眼却成了空。
感慨地叹息一句,内心抽痛不已。
君佑祺心疼地凝注着她,“为何叹息?”
她只是道,“其实,有时候想想,若是你与君寞殇不是敌对的立场,不是非得拼个你死我活。或许,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他放在她肚子上的手僵了僵,“你知道,根本不可能。从朕知道半月教的幕后首脑是君寞殇的那天起,朕就非除掉他不可。祁天国的江山是朕的囊中物,于朕来说,他是掠夺者。”
“他也是名正言顺的皇室继承人。”
“哼。”他不屑地哼了声,“他不被父皇承认,父皇恨不得他死,他就永远没有资格继承江山。”
她笑了,“可惜,要坐那张龙椅,不光讲资格。”
他的表情有些愤恨不甘,“朕也握有半壁江山,江山之夺,权谋之争,朕也没有输给他!朕唯一输的……是你。”俊庞放柔,声音温和,“有些事情,没有如果。朕与君寞殇是生来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