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折回,其中一名侍卫上前禀报,“皇上,探险子传来消息,说是离此处一百里地的雷喀镇有君寞殇的手下出没。暗探尾随发现暗影等护卫抬了两个没有意识的人进了雷喀镇的一间客栈厢房。”
“是两个什么人?”
“盖着被子看不清楚。从头发与身形来看,为一男一女。”
“死的还是活的?”问到此,君佑祺的呼吸都紧了。
“应该是……受了极重的伤昏迷着。”侍卫颤颤巍巍地说道,“据探子所报,那两人伤重没有生病体征,但镇上最好的大夫进去瞧了,并未传出死讯。那大夫已被君寞殇一方的人马控制,探子接触不到。不知那一男一女会不会是主子要找的人?”
“雷喀镇……”君佑祺想了想,君寞殇手底下的人先一步找到两人再迅速转移是不可能的。没有人有他这么快的动作。
倒是有可能……会不会云儿没事,带走了君寞殇,然后跟君寞殇的人汇合去了雷喀镇?
明明,这么高的崖摔下来,没有生还的希望。
他依然希望云儿没有死,也不愿意相信她死了。
方圆十里,这两天他手下的人已经快将地面与山里翻过来,仍没找到人。
显然,云儿与君寞殇不是凭空消失了,也确实不在此处。
知道云儿不可能在雷喀镇,他还是报着点儿希望,只要有她的消息,他就要去寻,“来人,兵分两路,一路继续找凤惊云与君寞殇,一路随朕前往雷喀镇。”
“是。”
……
没有人想到坠落山崖的两人会在那万丈深渊的陡壁半空中。
那半空中竟然有一个天然的岩洞。
那岩洞离谷底的地面太高了,从地面抬头完全看不到。
凤惊云站在岩洞外头,向地面俯视,亦完全看不到地面。
她使用轻功向右侧借着山壁上的凸石,飞行个一百余米,站在类似山壁边缘的位置,才看得到远方,极远。
空旷的白雪地上,似乎有很多细小得像芝麻一样的颗粒在雪地上移动。凤惊云知道那是人,已经在谷底与远处找了快两天两夜了,按一群一群地分找,加起来约莫千余人。
凭直觉,那是君佑祺手下的人。
倘若是君寞殇的人,就算在原地找个几遍也会放弃,不会如此不停地一遍遍不懈地反复找。
坠崖前,她看到是夜月天将君寞殇射落山崖。
君佑祺是怎么知道她坠了崖的?
从这些人寻来的速度来看,以如此快的速度找来,几乎是她一坠崖,君佑祺手底的人马就绕了大约……十座山吧。
绕了十座山而来。
此时是没有雾的。雾散了的时候,她才看得到下头。
有雾的时候,因为这处崖半壁都太高了,驾临于雾气之上。
天无绝人之路,她吃了君寞殇给的培元固气丹在先,又吃了大还丹,武功恢复得比她想像中快多了。
她因蚀心蛊毒而化散了的内功,原以为需要六天才能全恢复,哪知才三天,功力竟然恢复了八成。
从功力不断上升开始,她就运功热身,顺便打柴。近了崖壁上没有树株生长,远了倒是有柴大小不一的。
借着高深的内功飞岩走壁,她把能折到的崖壁树株全折了捆成柴。
能烧三天的柴全烧完了,又添新柴,她心情大好。
也因内力的大半复原,她打起柴火来,危险系数大大降低了。
她还是很小心地把大捆柴带回洞中,在岩洞内室大摇大摆地烧起了柴火。
本来还怕君佑祺的人会从柴火的烟雾中发现这里有山洞。
她仔细观察过,高高的半山崖壁,此处的风不是普通的大,寒风呼呼地吹。
而且崖壁整体看起来是直陡的,往下瞧着一百余米,有一处凸出来的石壁,石壁上又积满了冰霜,挡住了下方的视线。
不仅如此,她发现内室出来的烟一到洞口就被风立即吹散了。
底下的人抬头被凸出的石壁挡住看不到烟,烟往上走被远处的人看到之前又被整体内弯的的山体挡住,再往上到人的肉眼可见位置时,烟早就被风吹散了。
是以,她能放心升火。
若是她飞过去一百米到山壁的边缘去点燃柴火,倒是很快会被下头的人发现。
不能。
因为不光是她一个人。
君寞殇在岩洞里,尚昏迷着。
若被发现,君佑祺定然会对他不利。
她的武功恢复得那么快,若是君寞殇也恢复了,二人想办法,合二人之力,还是下得了山崖的。
岩洞内室烧的一堆柴火几乎就没熄灭过。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百余米范围内的崖壁生长出来的树株全被她折了当柴堆到山洞里了,岩洞内室除了留了地方睡觉升火,几乎堆满柴。
空间小了些,虽然窄吧了,倒也更暖和了。
洞内的柴要是再烧完,哪怕凭她的武功,所能构着处也再无柴可打了。
但是,等这些柴火烧完,君寞殇应该早就醒了。
她一边运功以内力暖身,一边烤着火。
古代的内力还真是个好东西,能抗寒、抗奏、内功越高伤势还越容易好……尤其轻功好的,使起轻功来像真会飞一样。当然,她在现代借助高科技的钢丝一类也经常飞檐走壁。
火堆左右撑起的支架上烤着两段蛇肉。蛇肉被烤得金黄,滋溜溜地冒着油,味道闻起来就令人垂涎三尺。
要是一般人,早就口水直流了。连吃了三天蛇肉,她是吃得腻歪了,又没有别的东西可吃。
三天来,她每天三餐会少量喂君寞殇吃切碎了的蛇肉,餐餐用嘴就着雪水喂。
而且,一天三顿地喂他喝……她的血。
伸手替他把着脉,她惊喜地发现他的伤势已经好了许多。
看来,万蛊门的大还丹确实是疗伤的奇药。
也难怪夜月天那个老妖婆愿意花个十年练丹。
更让她高兴的是,她改良了配方,十天就可以炼出别人花了十年的丹药。
这天下第一神医的美誉,她不当都有愧啊。
不仅君寞殇的伤好些了,连他冷凉的躯体也因喝了她三天血的原故,恢复了低温。
细长的刀片再次在腕上划个一刀,掰开他的嘴唇,以伤口对准他的唇,伤口之前血流得太多,竟然流不出血了。
怕他心疼,她每一次都在同一个伤口划口子,加深口子,伤口深得都切到骨头了。
用力地在伤口上挤,总算又流出了点血滴流进他嘴里。
喝完这一餐血,就不需要下一餐了,他的体温就会彻底恢复正常了。
想到他的身体不再冰冷,可以每晚暖暖地抱着他睡,她就很开心,觉得很温暖。
将刀片放到一旁,她扯下一截自己的袖摆当崩带缠在腕上,无聊地数着手指头,“殇,还有三天,你就会醒了呢。”以指腹轻抚着他俊美无铸的右脸颊,“你的身体有体温了,你知道么?我都觉得满新奇呢……”
当他是醒着一样,她不时跟他说几句话,又走到火堆边,自己吃掉了两截烤蛇肉的三分之二之后,余下的三分之一喂他,喂完了又像之前一样细心地帮他擦拭嘴角。
尽管他没意识,她每一个动作,都很细心。
打了个呵欠,她躺在他身边,头埋在他怀里疲倦地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有人在摸她的背,动作很轻很轻,她抬首,见君寞殇睁开了眼睛,目光温柔地注视着自己。
“又做梦了……”她咕哝一声,没当一回事,侧了个身,臂膀横搭过他结实的腰身。
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格外的温柔,“梦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