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我饮酒醉;
醉把佳人成双对;
两眼是独相随;
我只求他日能双归;
娇女我轻扶琴;
燕嬉我紫竹林…………”
带着极强节奏感的喊麦节奏声响起,在此时出现,显得是那么的刺耳;
资深听众,在平时的听众圈子里,为底层听众所膜拜,见面时下面的听众会尊敬惶恐地尊称一声“大人”;
然而,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大人,一下子变得很不值钱,甚至,有些廉价了,就像是批发市场里的旧报纸,按斤来收。
一个个资深者在死去,宛若神祗的他们在此时变得跟普通人无二,他们的身份,他们的地位,他们的一切一切,在此时变得格外的廉价。
看着身边一个个人的死去,还活着的资深听众心里则是万分地凄凄然,因为身边死去的人,和自己,拥有着一样的身份地位,兔死狐悲的感觉,是那么的强烈。
因为肉瘤杀人是靠最为原始地啃食,所以每个死去的资深者,伤口都很明显,甚至全身上下都被啃烂了,只是因为肉瘤们还想着先将所有的资深听众全部杀死再来慢慢享受大餐,所以才没有去对待那位西方血族大佬一样敲骨吸髓地全部吸收干净。
死去资深听众的鲜血,开始在地上弥漫开来。
这本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死人、鲜血,在场的资深听众也见得多得都要麻木了,但是这些鲜血,却在须臾之间全部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流动方向,竟然全部流动向了那些被丢落在地上的人偶身上。
鲜血的流速,很快,快到不光是资深听众没有反应,就连这些正在进行着的食物猎杀且对空间波动很敏感的肉瘤们,也根本来不及做出丝毫的反应。
刹那间,那些死去资深听众的鲜血完全被地上的人偶给吸光,
这些人偶在此时像是都活了过来一样,集体睁开了眼!
人偶,是没有生命的类人道具,但是,和东方的皮影戏比起来,西方的人偶,对于当代人来说,其实可以唤出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
仿佛,他们具有生命,仿佛,将他们放在家里的一个角落时,他们其实正趁着你背对着他们时,趁着你睡觉时,正在观察着你,看着你,他们的目光,正在一遍遍地在你身上逡巡着。
所以,大部分正常家庭里,很少会出现人偶这种装饰品,因为它的出现,会让人觉得怪怪的。
但是,此时,人偶,集体复活了,他们不再是那种低级幻象法器,也不再是随便可以丢弃的无用品,在它们深层次之中,应该隐藏着某种哪怕是资深听众都根本没办法探知的禁制。
是啊,
如果这种禁制必须要资深听众这个生命层次存在的鲜血才能激活的话,其实就已经体现出它的可怕了。
二十多个人偶,飘浮在半空中,他们彼此之间仿佛有一条条无形的丝线正在连接着彼此,一股玄奥的气息正在散发出来。
下方,
那些肉瘤们停止了对剩下听众的进攻,他们是懒得思考,因为他们在自己世界里,也绝对是一方霸主的存在,正如澳大利亚的袋鼠一样,因为在澳大利亚,他们没有天敌,所以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但如果放在其他地方,可能他们早就灭绝了或者被迫进化成其他的样子。
这种情况和这些肉瘤们差不多,在他们世界,没有可以强大到威胁到他们生存的敌人,他们存在的意义,或者说,他们自己的生活,就是吞噬,除此以外,他们不需要思考,思考,被认为是一件很没有意思的事情,也就只有在群体之中,最低级最没身份的肉瘤,才会被迫去开始思考,以带领其余的肉瘤们去进餐,这是奴隶的工作。
这种方式和体系,跟人类社会,甚至跟整个地球自然界的体系是完全颠倒过来的。
然而,不愿意思考,懒得思考,不意味着他们蠢,也不意味着他们笨,事实上某个族群能够进化到一个世界位面最顶端的序列,肯定证明了这个族群的优秀,他们其实算是将自己进化到了某种可能不算是完美但是足够踏踏实实地在那个世界位面生存下来的层次才停止的,本身的基因,也说明了他们的优良。
所以,在这个时候,所有的肉瘤们都感应到了一种危机感,一种让他们都刹那间开始惶恐起来的危机感。
苏白的一只手搂着衬衫青年,在这个时候,他能感觉到衬衫青年“这团肉”在不停地颤栗着。
“是不是很有趣?”苏白将自己的脸凑到衬衫青年这个肉团旁边轻声问道,一如双方刚见面时,衬衫青年将自己的下巴抵在了苏白肩膀上时说话的感觉。
“我记得你说过,我们之间,食物和捕食者之间的关系会恒久不变的,但现在,似乎有点不对了吧。或者说,你现在觉得,有趣么?”
衬衫青年根本来不及回应苏白的嘲讽,因为当二十几个人偶在空中开始旋转时,发出了一道道刺耳的杂音,下方的肉瘤们在没有承受攻击时开始不断地变大变大再变大,但是他们的皮肤却开始变得越来越透明。
肉瘤们想动,却动不了,只能停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像是吹气球一样鼓胀起来,一股股可怕的能量波动气息荡漾开去。
“要爆炸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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