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鉴真人都这般说了,葭葭自是不好再多说什么了,等了片刻,察觉到门外有些动静,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便见有人自外头推门闯入:“明鉴真人,我们什么时候……”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那人一眼对上了葭葭,自也认出了她身上的昆仑门派服饰,立时噤了声,不说话了。
葭葭也是惊讶不已:因为眼前这人也算这几天遇到的熟面孔了,那个她来平州城时遇到的带着啼听兽的女修,那个在城中出了好大风头,一连咒死了两个人的女修。
“什么事?”明鉴真人似是光听声音便认出了她来,却没有什么兴致一般,有气无力的问了一句。
那个女修看了眼葭葭,意思很明显,葭葭在这里,她不想说。
也是因着这个动作,葭葭一时生出了几分嘲弄的心思,原先想起身的动作便也做到了一半,而后若无其事的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翘着二郎腿坐了下去。
因着她的不配合,那女修扭捏了半晌,终于开口了:“明鉴真人,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风头还没出够么?”葭葭听不出明鉴真人这话是嘲讽还是他平日里就是那般说话的,因为这语气委实太平,平的听不出丝毫不满的情绪来。
“呃,我……”那女修有些难堪,看了葭葭一眼,自是也早得知了葭葭的身份,看着外表年轻,却是实打实的藏神修士,与她辈分相差不知多少级了,自是不敢迁怒于她,但是在葭葭一个外人面前被如此的落了面子,总是有些难捱的。
半晌之后,那女修才支支吾吾道:“我咒术许久不曾现于人前,若是太低调了,恐怕将来无人记得我们,那时……”
“你若当真有那些本事,根本无需惧怕,不需要你特意拿出来显摆。”明鉴真人说着,似笑非笑的瞟了她一眼,“令师尊知道你做的事么?”
那女修神色一怔,脸色发白,最后却还是讷讷的摇了摇头:“师尊不知道。”
“那你当真是胆子不小。”明鉴真人的注意力尽在无锋剑之上,并不看她,“等你师尊来了再说吧,现在与我多说也是无用的。”
女修动了动唇,似是还想说什么,却最终还是不敢造次,默默的退了出去。
葭葭盯着那女修的背影沉思了良久,这才悠悠开口道:“原先我还不知道,只以为蜀山这回反其道而行,如此高调,似是与寻常不同,原来竟是一个金丹晚辈的主意。只是为何前辈你们不阻止?”
“阻止作甚?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明鉴真人轻叩着无锋剑的剑刃,“出名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是有些麻烦罢了。再说了,不多久,她师尊便来了,这后头的事自有她师尊做主,与我何干?”
葭葭惊讶不已。
明鉴真人不曾抬头,却也似是看到了她的惊讶一般,继续道:“是不是觉得某与妙无花不同?“
天下间如今最富盛名的三位出尘修士:妙无花、明鉴真人、化道真人她都接触过,只是这三人却截然不同。妙无花是她连葭葭平生仅见的最有高手气概的高阶修士,未入出尘前避居昆仑卧禅谷一脉不理外事,入出尘之后,修云开书院,传道授业,一次次为门派奔走出面,也曾三番两次相救于她,在昆仑之上,颇受后辈敬重。而化道真人,则是三人中最不管事的一位,曾经在昆仑呆的那段时日,葭葭算是彻底摸透了他的脾气,嬉笑怒骂,若无出尘修士这个身份的加持,化道真人也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修士罢了,葭葭完全相信,不到万不得已,化道真人是不会管东海那群所谓的后辈修士的。而明鉴真人,就似处在这两人之间的一个人物一般,没有太远离蜀山,也没有太靠近这中心。就似是他先前的人生一般,不显眼却也不会叫人忘却。这种感觉,更似……
“中庸之道。”“他”竟在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开口了,“这是个中庸之道的高手。”
这一点,葭葭倒是极为赞同的。
不过还不曾她说话,便听“卡擦”一声,葭葭整个人瞬间僵住了:她的无锋剑!
紧接着,一阵略带欢快的声音响起:“我说呢,原来如此。”
葭葭回身却见她那把原先她以为足够熟悉的无锋剑柄之处被打开了,而明鉴真人正饶有兴致的拿无锋短剑在拨弄入口处的机关。
自己朝夕相处的本命飞剑之上居然有这样的机关,这一切都是葭葭从未想到的,但是震惊不止于此,她眼睁睁的看着明鉴真人从中拨拉出一条长长的丝绢,便拨拉边道:“你们师徒还真有意思,尽喜欢藏东西,这是什么东西,让我来看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