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落到防护法罩之上的那一刻,一股微妙的电流刺痛感自掌间涌入,不,说是刺痛不如说是酥麻,葭葭只觉手一软,而后便见那防护法罩之上,一层接一层的光亮闪现。
惊愕的看着眼前这一切,虽说对这等防护法罩早有所我呢,却还是头一回真正的出手接触过。
但见一阵接一阵的荧光闪过之后,那防护法罩发出了一声悦耳的叮咚声,而后便是自她伸手所触之地开始,自向两边四散而去。
那薄薄的似是蛋壳一般守护着这座榉树屋的防护法罩随着那一声悦耳的叮咚声立时向下散去,不多时,葭葭便见那瞄了黑边,以四方大字描绘着“顾朗”儿子的榉树屋触手可及。
原先本事存了开玩笑的兴致,眼下却见顾朗的榉树屋居然对自己毫不设防,葭葭心中微震,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想先时她还在想这等防护法罩鸡肋的很,想来修真界中没有几个修士会用到,熟料,熟料在她的眼前,便出现了一个真正用到这等鸡肋的防护法罩的修士。
以顾朗那一丝不苟的性子,怎会追随这等“并无甚大用处”的防护法罩?葭葭垂下眼睑,自震动而始,心中伴随着一股莫名的悸动涌遍全身。
在外驻足了许久之后,她终于提起脚步,向屋中走去。
推门而入,屋中摆饰整整齐齐,四四方方的床榻,两个蒲团,开合的窗,除此之外,还有的是东边角落中满满一排的书册。
但见顾朗,便知何为方正,何为一丝不苟。他的人,他的事,连同这一方居住天地都是如此。
此时。因着主人不在而规矩的似是许久不住人的住处。
葭葭眉心一动,提步向院落东角那一排书册走去书籍排列的整整齐齐,眼前之景,令得葭葭本能的想到若是顾朗幼时未曾辟谷。需盖被而睡,那他的被子定然是叠的四四方方的,像他的人一般。
《昆仑典籍》、《昆仑法则》、《执法堂省戒令》、《纲法总则》……
老实说,葭葭并不喜欢看这样的书,无趣的紧,然而她眉心一动,想起顾朗沉眉紧锁于灯下挑灯夜读这等书册的恩模样,场景似乎异常的和谐,却不知为何总令葭葭想发笑。
似乎顾朗天生就是这样一个人。
没有那等乱七八糟的花样,严肃似乎是天生与生俱来的一般。所以一开始时,当顾朗成为自己的师兄,葭葭对他倒是有几分惧怕的额,生怕一不小心就惹得这位黑面师兄翻脸大怒。
那等一字排开的严肃书册直到末了似乎才有了转机。
无名的厚厚书册,葭葭心中好奇的厉害。思及顾朗可不似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的人,便干脆的伸手取出那本无名书册,随着这本书册的取出,一本薄薄的红色小本也被带了出来,看着那与顾朗本人截然是两种风格的小本,葭葭眉心一跳。
《昆仑奇缘》。便是初入昆仑不久的练气修士都会知晓这是一本记载昆仑之上一些著名修士相恋的书册,算得上根正苗红的正史之书。虽是名声迩迩。然而比起那等野史之中趣味十足的描述,这本书的语言太过官方而生硬,所以显得极为无趣。
葭葭伸手捡起那本《昆仑奇缘》,忍俊不禁。既是笑顾朗居然也会看这等书,在一派严肃至极的昆仑法则间显得格格不入,令得她不住莞尔;又是笑果然是顾朗。便是看这等书,也选择了口吻语气最为官方,最为无趣的,想了想,葭葭便忍不住“吃吃”的笑了起来。
带着笑意将那本《昆仑奇缘》放回原处。葭葭伸手,将那本无名的厚厚书册翻将了起来。
几页空白之后,终于有了记录,还是那样的方方正正的字迹,却有几分初学者的稚嫩,一笔一划,却依稀可见日后的风骨。
葭葭抬眼,几乎是立刻,便猜到了谢这些字的主人——顾朗,除却他还有谁?
三月初七,今日天气不错,练了两个时辰的剑,熟背《昆仑典籍》,舅舅师尊教导三个时辰,娘亲表扬我了。
六月初三。今日下雨,在屋中打坐了半日,腹中饥饿,去树上摘了两个果子。
十一月初六,下雪了。偷偷在雪里堆了一支长剑,被父亲见了,责骂了我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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