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且说说什么是道?”
什么是道?这个问题也太过宽泛了,每个人的道都是不同的,这叫她如何来回答。是以葭葭想了片刻,倒是极为坦然的摇了摇头:“弟子不知。”左右她也算是个以少龄结丹的修士,在群修中的确只能说是一个小姑娘而已。这等恐怕那些活了几百年的修士都回答不出的问题,她摇头却也不奇怪。
没成想,萧白夜倒是极为难得的停了手里的动作,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很好。便是我都不知道如何来回答,你没有如一般不知天高地厚的乱答一气,很好。”
葭葭一时不知怎么来回答,只能尴尬的向萧白夜一礼:“多谢萧真人谬赞。”
“嗯。”萧白夜似乎越发的沉浸在了玉简之中,挥了挥手,“你自去看你的书,有事本座会唤你的。”
有事会唤我?葭葭干笑了两声,只是心中不解更甚,她与这位萧白夜真人实在算不的熟悉,怎能劳他传唤?
不过,这等修至藏神的修士的性子往往是叫她这等小修士所猜不透的,是以葭葭不过叹了口气,便行至书架前寻了书册玉简认真的看了起来。
葭葭不知,她自己深有书虫的潜质,一看玉简便极容易入迷,当然这也是一种长处,比起常人来说,她更容易进入天人合一的境界,只是自也有一些缺点,比如此刻,因她太过入迷,以致于萧白夜行至她的身边指指点点了半天,她都未曾反应过来。
而在那里兀自说了半晌的萧白夜总算说完了,悠悠的问了句:“如何?听懂了么?”
但一抬头,见她那模样,便知晓自己方才说的算是说到狗肚子里去了,眼前的女修,一个字也未听见。不禁黑了脸,大力一掌拍在了葭葭的肩膀上。
葭葭方才回过神来,对上了面色不善的萧白夜,心中纳闷不已,也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萧真人,连忙起身赔礼:“真人恕罪,葭葭实非故意为之。”
“恕罪?恕什么罪?”萧白夜看着葭葭面无表情的问道,“你倒是说说看呐!”
葭葭沉默了片刻张了张嘴,还是那句话:“真人恕罪,弟子绝非故意为之。”
萧白夜心中不喜,难得他有了兴致,想要指点这小辈一二,偏偏这小辈搅出了这么个乌龙,这么一搅和,他便再也没有指点的性子了,抽走了葭葭手里的《东海志》,将自己手中的杂记塞到了她的手中:“如你这样的年纪,这样的小姑娘应该看看这样的书才是,没事看什么《东海志》?”
阴晴不定的萧真人塞的书,葭葭自然不敢推辞,应了一声。一低头,然而在看到那书名之时,却是嘴角微微抽了抽:《师叔罩我去修仙》,这样的书叫她来看?
葭葭不由得抬头看了萧白夜一眼,见他正一本《东海志》翻得津津有味,背后似是长了眼睛一般,喝道:“小修士偶尔也该做些梦才是,等你活了几百年,便是想做梦,恐怕都做不出来了。”
葭葭只当萧白夜这句不过随口一提而已,直到多年之后才知他这句话绝非空穴来风。不过现在,被个藏神大修士逼着看《师叔罩我去修仙》,葭葭沉默了片刻,还是向形势低头了,认真的看了起来。
看了个开头,葭葭已然有些看不下去了,这书里头的主角就是个女版原痕嘛,不停的闯祸,然后那师叔不停的给她擦屁股,凭借着非人的气运和每每化险为夷的主角光环最后跟师叔修成正果的故事。
书里头主角那不停闯祸的水平实在叫葭葭叹为观止,心道,若是由她来闯个一两回,只怕就算别人不拿她,师尊恐怕第一个大义灭亲,把她这个麻烦先处理了。
不过故事归故事,里头一些对神州各地、奇闻异事的描写倒是极为细腻,有些甚至比那些专门的异志、杂记更要通俗易懂。看来,这书也并非没有可取之处嘛!
堪堪将那本书翻了一遍,葭葭便听那低着头看《东海志》的萧白夜背后的眼睛再次打开:“一楼还有。”
剩下不消他说了,葭葭径自去了一楼,左右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今日碰到了萧白夜,先去一楼再说吧!
待得葭葭向萧白夜行了一礼,转身下楼之后。依书架而立的萧白夜忽然抬头,那模样哪还有半点方才沉迷的样子,手指点了点手里头的《东海志》,弯了弯唇角:“看来秦雅要去东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