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狐狸尾巴

都跟二十年前她出生的那天重合了，所以哪怕她想借其中之一改个日子都没辙。

    塞壬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明天一早，我们就回去。”

    “好……”沈画宠溺的应道。

    两人继续晃悠悠的漫步着，走累了就在竹林深处的一个木质凉亭中休息，不过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两个胖胖的妇女先到一步，她们身上穿的是山庄的工作人员服装，而且是厨房里干活的，很容易辨认。

    冬季是旅游淡季，不管是吃饭还是休闲度假的人都不多，因此下午这段时间便空了出来，而在山庄里工作的有大部分都是附近的居民，文化水平不怎么高，但一些简单的活计还是能做的。

    这两位工作人员看到沈画和塞壬明显是游客的装扮立刻就要把地方腾出来，但被沈画拒绝了，地方这么大，坐四个人一点也不会拥挤，而且她也没有身份尊卑那一套，更不会交横跋扈到把人赶走的地步。

    两名员工凑一块小声说：“别说你了，瞧我这身肉，我之前去医院看了，医生说我是服用了激素类药物，导致肥胖，天可见的，我身体一直健康，哪里会吃个什么药，还激素呢。”

    “吓，你也是因为激素才发胖啊？”脸色发黄的员工讶异，“我之前也去医院查了，说是吃了激素类东西，可是我一天两餐都是在山庄吃，早餐自己做，我自己做肯定没问题，要么就是……”

    两名员工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谨慎之色。

    先前开口的那个员工却摇摇头说：“不可能，我们山庄里的肉都是人工饲养，喂食也比较散，都是一天一天长起来的，不像电视里的那样吹气球的长个头，应该不是……”她说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因为突然意识到这里还有两位游客！

    要是让老板知道她们俩嘴碎给山庄招来麻烦，她们饭碗丢了是小，要是被那个有后台的老板迁怒了该如何是好？

    两人登时就想赶紧离开，沈画看出她们的意图开口道：“两位大姐请等一下。“

    两人胖乎乎的身子顿时一僵，脸色发黄的妇女道：“我们什么都没说，山庄的所有食材都是相关部门质检过的，绝对不会出问题！”

    “我只问两位几个小问题，希望两位能如实回答。”沈画和善的微笑。

    可在这两名员工看来，她的微笑却像是狐狸的笑容，让人不禁打了个哆嗦。

    “什、什么问题？”

    沈画要问的，自然是她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发胖，两人的答案一致——去年八月份。

    时间恰好跟秦老太当初到三叶山庄的时间对上。

    “除了你们，还有其他人发胖吗？”沈画又问。

    两人面面相觑，不太肯定的回答：“好像也有一两个。”

    服用激素类药物一般是三到五天的时候就有面部发胖的，而当初沈画时隔一段时间看到秦老太，她当时在三叶山庄待了一周，极有可能便是因为激素导致，同一时间里，山庄里也有人出现这情形，原因……

    “你们员工有自己的食堂吗？饭菜另做？”沈画又问。

    两人似乎察觉到沈画也没什么恶意，也或许是因为提到让她们不怎么高兴的话题，所以也渐渐没了紧张，其中一人道：“哪能呢，我们吃的基本都是客人们的剩菜，另外打菜的话一天要十几块，还不够补贴的。”

    “那你们还记得长胖那段时间吃的菜吗？”沈画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这两个以及她们口中提到的另外几人，都是吃了秦老太的剩菜。不对，她记得当初秦老太说来三叶山庄是跟几个老朋友一起，是被人邀请来这里小住的，她查过三叶山庄，身家清白，并没任何不良记录，而且祖上三代跟秦家没有丝毫关系，应该不至于下黑手。她倒是把邀请秦老太的几个人给忽略了，如果能从那几个邀请她的人身上找出点线索来，事情就容易的多了。

    脸色发黄的妇女摇头到一半突然“啊”了一声：“我想起来了，我们那时候吃的是自带了厨师过来的几个有钱人老太太，到我们这来的大多是想尝个新鲜，自带厨子的还是第一次见。那厨子做的汤相当不错，你忘了？”她捣捣身边的胖妇女。

    胖妇女经她这一提醒也想起来了，立刻点头如捣蒜：“对我想起来，那几个有钱的老太太带来的厨师做菜非常美味，特别是熬得鸡汤，十里飘香，也是我们运气好，那几个老太太胃口也不大，吃几口就没吃了，便宜了我们几个。

    鸡汤！

    现在这两个字几乎成为了沈画的一个魔障，说到鸡汤她就忍不住想到武清，想到武清就容易联想到方家、方淑云、方洪浩和方洪瀚，其中方淑云她没接触过，方洪浩也就有一面之缘，方洪瀚虽是在风月科技，但为人孤僻些的，也表现的有些也行，其他一切正常。

    林林总总加起来，仿佛一切的源头又成了秦老太。

    “为什么一年前的事现在拿出来说？”沈画想的不少，但更令她警惕的是，这两名员工早不提晚不提，为什么偏偏是在她和塞壬来的时候，而且这话题恰恰是一年前的话题。

    一年多的时间，体内的激素只要遵医嘱，早已恢复了正常。

    沈画如此一问，两人面色微变，眼中闪过一抹惊慌，恰巧被沈画捕捉个正着。

    “说。”塞壬目光冰冷的看着两人，没有动手，但身上的杀气已经释放，无形之中形成片片利刃。

    脸色发黄的女人哭丧着脸说：“是、是、是一天前有人给我们寄了一封信和两张照片，让我们这么说的。”她说话的同时已经在身上掏阿掏，掏出了一张叠着的A4纸张，以及沈画的照片。

    A4纸上的内容是打印出来的，让她们照着纸上的在沈画面前说，如果能不引起注意就不引起注意，如果对方怀疑，如实回答就行，所以这两人随身携带了那封信件中的纸和照片。当然，她们会这么做，自然也是因为对方许诺了好处，价格还不低。

    沈画看着纸张脸色微沉，片刻后，她接到了一条陌生的短信。

    ——猜猜看，给秦老太太服用了激素药物的人是谁（微笑）

    最后一个微笑的表情，让沈画不寒而栗。

    对方，一直在关注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