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就决定,以后要抓住一切机会,在父母和家人面前为陈震北吹口角春风,争取让父母一看到自己和猫儿的幸福生活,就主动想到把陈震北配给五哥。
柳长青眯着眼睛沉吟了一会儿,才又问道:“这几年,你搁京都见过陈震北没?”
柳侠慢慢地摇了摇头,但随即又面露苦恼:“我有几次好像觉得隔壁50号有个人可像震北哥,可看见哩都是脊梁,也不敢肯定。”
柳长青问:“那,你没问过您五哥?”
柳侠惊悚地看着柳长青:“我会恁傻?咱家哩人现在不都不提震北哥了么?”
柳长青心里长叹,傻成这样,可咋弄啊?不过他脸上没有任何变化:“我记得隔壁那个是叫王德邻吧?你也没问他?”
柳侠皱巴着脸继续苦恼:“我想过要问,后来想了想,觉得没法说,万一不是,王大哥又问我,陈震北是谁,我咋说?”
柳长青点头:“嗯,你这样想也对。”
柳侠忽然有点兴奋,想翻个身对着柳长青说,被柳长青按住。
他站起来,扶着柳侠坐好,又在他后面垫了个被子,让他靠得舒舒服服,才又坐回去看着柳侠。
柳侠这会儿的表情有点像捡到了宝贝急于给家长看的小孩,不太确定宝贝的真假却又按捺不住想讨大人高兴的心情:“伯,王大哥,就是王德邻,他家现在有个小孩,哦,你知,就是小萱国庆节带回来那几张相片上哩孩儿,思危,我咋看着他哪儿有点像震北哥咧,你觉着像不像?”
“呃——”柳长青沉吟了一下,好像在翻找记忆,“我没咋注意,小萱跟我说那孩儿也跟您五哥喊爸爸,我以为就是孩儿老小,不会说话,瞎喊咧。”
柳侠赶紧说:“不是不是,思危是认到俺五哥身上了,徳邻哥非叫认,小萱也老待见思危,哼着俺五哥非叫他答应,俺五哥没法,就认了,不过,还没举行仪式咧,徳邻哥说认干亲是大事,得看个黄道吉日。”
柳长青点头,嘴里说的却是:“小萱是您四哥哩长子,他都给了您五哥,咱得一心一意待小萱,您五哥再认别哩孩儿不合适,要是您四哥四嫂知了,心里肯定难受。”
“昂?不,不会吧?”柳侠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柳岸已经和他说过陈震北逮着点机会就会想办法把小萱带出去玩的事,陈震北分明是在尽最大努力培养和小萱的感情,要把小萱当亲儿子对待。
他还在尽可能制造机会让小萱和思危多相处,这是打算一家四口在一起生活的节奏啊。
可这话,柳侠现在不能和柳长青说。
陈震北退出柳家人的视线时间太长了,为他塑造形象的事得一点一点来,过犹不及,一次说太多可能让柳长青怀疑他的居心。
柳长青温和地看着柳侠:“咋不会?小侠,你没孩儿,不知当爹娘哩心情,村儿里有人说您四哥四嫂是看您五哥成城里人了,想扒住咱家哩大腿,连自个儿哩孩儿都给卖了,要是有人知您五哥又认了其他孩儿,叫咱小萱以后咋弄?这不是打您四哥哩脸么?”
柳侠气得骂起来:“放他娘了个臭狗屁,俺四哥是心疼俺五哥才给小萱给俺五哥哩,那些杂巴羔子自个儿心里腌臜,就给别人都想成那样。
小萱啥时候都是咱家哩宝贝,五哥就是认一百个孩儿小萱也是最宝贝哩一个,不信叫他们走着瞧,以后,咱小萱也会跟猫儿样,过哩日子叫他们想都想不出来。”
柳长青等着柳侠骂完,才接着说:“我将说那话哩意思,跟别人没多大关系,就是想说,咱家哩人,都得对小萱好。”
柳侠说:“那是当然。”
柳岸下午三点多回到家,柳侠立马把自己和柳长青说的话一字不漏地跟他学了一遍。
柳岸忽然特别想小萱,他这次回来,正好和小家伙错过,到现在还没看到他呢。
他躺在柳侠身边,朦朦胧胧想进入睡眠的时候,一个想法闪电似的忽然窜入他脑海,炸出一片耀眼的光亮,把他的瞌睡给惊得云消雾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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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海是七点半到家的,除了小莘必须去上学,其他人都在家里等着,包括柳钰,他七点钟就到了荣泽。
为了避免忙着出错,柳侠被勒令躺在床上不许乱动,柳岸守在他旁边。
柳海这次离开家不到两年半,时间不算太长,他有了孩子,人也成熟不少,看到父母家人,也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抱着孙嫦娥没有再哭。
可看到柳侠又不行了,喊了声“幺儿”,搂住他的肩膀,就憋着不说话了,眼睛红丢丢的。
柳莱给吓坏了,小家伙跟着爸爸妈妈在非洲跑了将近两年,身体和胆量都特别皮实,看见爸爸要哭不哭的样子却慌了神,用英语叫了声“dad”,又用汉语叫了声“爸爸”,小心地拉着柳海的裤腿,也差点要哭。
柳岸把小家伙抱起来:“莱莱,爸爸只是见到小叔太高兴了,他很快就会好。”
小家伙不认生,柳岸抱着也不闹,柳海也发现自己吓到了儿子,回手摸了摸他的头,小家伙马上就好了,很乖地对着柳岸点头:“I………我,知。”
小家伙说的居然是荣泽土话,刚才柳海让他跟全家人问好,喊称呼的时候,小家伙说的还是基本标准的普通话呢。
小雲和小雷的眼睛一直在柳海和柳莱的脸色来回扫,前年回来时洋娃娃似的弟弟和比杂志封面上的明星还帅气的六叔,这回看着比他俩还黑,俩货正在纠结他们是该高兴呢还是高兴呢还是高兴呢,就听到小柳莱的话,一下乐了,同时伸出手:“莱莱,哥哥抱。”
小家伙冲小雲伸出胳膊。
小雲接过去,先在小家伙看着十分健康的脸蛋上亲了一大口:“咦,没您小萱哥哩脸软乎。”
柳侠觉得自己的腿真是太碍眼了,他见到六哥心里高兴得要死,却还得配合着六哥的伤心,做出低落的表情。
还是大哥最贴心,拍拍柳海的头:“小海,好了孩儿,幺儿哩腿没事,医生说,注意点,多休息几个月,不会落下后遗症。”
柳海抹了一把眼睛:“这么严重哩伤,休息几个月会中?孩儿这腿,肯定以后都不能再干重活了,反正也已经停薪留职了,以后正好不用再上班了,我养活孩儿。”
柳侠这个时候也不敢跟他犟,老老实实地点头:“中。”
柳海捏捏柳侠的脸颊:“又瘦了。”他的眼睛也又红了。
柳侠特别怕人说他这个,一说孙嫦娥就要难受,所以他赶忙说:“妈,不是该吃饭了吗?俺六哥跟小葳坐了一黄昏火车,赶紧叫他们吃饭吧。”
看着柳海的黑脸和柳侠的腿正难受的孙嫦娥如梦方醒:“哦,哦,就是,吃饭,小海,来吃饭孩儿,莱莱,来,叫奶奶抱抱。”
一家人都去餐厅了,柳海也被柳侠硬给推了出去,让他吃完饭再过来。
果然,柳海放下碗就过来了,然后,躺在柳侠里侧,跟他说着话,不知不觉中睡着,一直睡到快天黑。
乘飞机的前一夜他就兴奋得没睡着,昨天晚上在火车上就更不用说了,要照顾柳莱,自己也兴奋,和柳葳说了一晚上。
柳岸看着和他一样,侧身扒着柳侠睡觉的柳海,又想到了每次回家都要率领一帮小家伙去和他们合睡一个大炕的小雲和小雷,心里想:小叔说早点跟家里人坦白,看来是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