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
黒德清订的大包在二楼,不过不像柳岸要求的靠近门口,而是在走廊尽头,房间有五十平米左右,非常宽敞,沙发靠着墙环绕半个房间,看上去干干净净。
每人最低消费68元,歌厅免费提供四种干果、四种水果和爆米花、水果糖等小零嘴,还有三种免费茶水和一人一罐啤酒。
柳侠想起柳岸的话,果断拒绝了啤酒,要求换成一盘冰糖;茶也要求服务生送成茶叶和白开水,他们自己泡。
歌厅的服务周到灵活,他们的要求全部被满足,知道柳侠今天过生日,还额外送了他们一大盘荔枝。
服务生特别说明:“我们从来没有配送荔枝,这是我刚才去跟领班说你们这里有人过生日,老板正好买了一把荔枝进来,就让我给你们送上来了。”
柳侠连连表示感谢,他很喜欢吃荔枝,一股冻坏的红薯味,十分亲切。
柳侠其实对K歌没什么热情,他其实连歌厅的环境都不喜欢,过于昏暗的灯光和密封的环境让他觉得压抑,柳凌和他差不多,可年轻人特别喜欢,柳葳、马鹏程、楚昊、黑云清、佩环和胖虫儿一会儿工夫就选了几十首歌,毛建勇和黒德清也跃跃欲试。
不过,柳侠今天是寿星,大家一致要求他先来一首。
柳侠不想扫大家的兴,就答应了,可他看着单子选了半天,发现居然没有一首是自己会唱的。
看歌名都眼熟,也能哼几句,能完整唱下来的一个没有。
冬燕不敢相信:“不能吧?一首都没有?上学时音乐课上学的也可以啊。”
柳侠说:“我们那儿没有音乐课啊。”没有音乐老师,哪儿来的音乐课?
冬燕说:“我听见你平时不是经常吹口哨吗?”
柳侠说:“口哨不用歌词啊。”
他吹的都是这些年特别流行、路边店里经常放的歌,都是听熟了随便吹的,真唱,一个都唱不来。
大家为难了。
如果几个小的直接唱其实也就唱了,可既然已经说了寿星开场,柳侠这要是不唱,大家都觉得有点不美,跟一个整体物件被削了半拉脑袋似的。
柳凌说:“这样,咱们选个大家都比较熟悉的,一起唱,互相补充,应该可以完整地唱下来。”
黒德清说:“《一无所有》,在学校的时候我们经常唱。”
柳葳不同意:“我小叔今儿生日啊,一无所有,多不……那什么啊。”
大家都赞同柳葳的看法。
毛建勇说:“《好好爱我》,张蔷的,我听柳侠吹过好多次。”
柳葳说:“你唱几句我听听。”
毛建勇唱:“我的一份柔情,我的一片心意,我已奉献给了你,不要对我冷漠,不要不理睬我,怕你……”
柳葳、马鹏程、楚昊同时:“不行。”
马鹏程、楚昊:“我们根本没听过这歌,一句也不会。”
柳葳:“这歌词太差劲了,跟我小叔要求着谁爱似的,我小叔这么可爱的人,只能别人求着他爱好吧?”
毛建勇看柳侠:“这么个傻大个儿,居然还‘可爱的人’,呃……”
柳侠拎着毛建勇把他摁到沙发角上:“去那儿吐。”
大家看着歌单,选了半天,最后终于选出了一首除了胖虫儿,其他人都能唱两句的歌《同桌的你》。
这里的音响效果非常好,音乐响起的时候柳侠还摇头晃脑用脚跟着打了几下节拍,唱了几句后他忽然想起自己的历任同桌,好像没有一个长发飘飘值得他暗生情愫念念不忘的,这个发现可真让人泄气。
当唱到“那时候天总是很蓝,日子总过的太慢,毕业总遥遥无期,转眼却各奔东西”,一个久违的面孔忽然出现在他脑海。
那时候,他总嫌在学校的日子过的太慢,总也熬不到周末回家的时候,邵岩就会说,我还嫌快呢,咱们最多再在一起*天,我就得回原城了,说不定咱们从此就再见不着了。
一阵莫名的悲伤涌上心头,柳侠心口又酸又涩,他装作随着节奏摇摆,扭头看着身边的亲人和朋友们。
有一天,他和他们也会像和邵岩这样各奔东西,从此不见吗?
那猫儿呢?也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