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两门课,语文、数学,俩小家伙聪明,记性又好,语文的知识部分随便听听就能记住,背诵起课文来总是无比流畅,考试时只要作文所占分数不超过四十,俩家伙怎么都能考个及格分。
数学对俩小阎王更是小菜一碟,随便划拉划拉都是一百分,所以现在平常的日子里,俩小家伙除了一天的六节课之外,随便玩,也因此才会出现今天这种马上就要考试了,俩人还能优哉游哉地跟着猫儿和柳钰斗嘴的场面。
吃饭的时候,柳侠注意到柳钰看猫儿的眼神有点诡异,吃完饭,他又鬼鬼祟祟地拉着猫儿回下面自己家了一趟,柳侠和小雲、小雷想跟着他都不让,这让柳侠心里好奇得跟猫抓似的,四哥可从来没有什么事瞒过他啊。
下雨后的山路根本不敢走人,柳魁、柳钰、秀梅今天都没有去望宁,一整天一家人都待在一起,柳侠也就没机会问猫儿。
晚上九点多,柳钰抱着柳若虹一离开,柳侠就忍不住了:“猫儿,今儿清早你最后跟您四叔说哩啥?他咋一下可不跟你怄气了咧?”
小雲抢着说:“四叔说望宁那儿哩人都看不起咱,他放电影放炮就是想叫他们知,咱家出了可多大学生跟研究生,咱就是生到山里也比他们强得多。”
小雷补充:“俺柳岸跟四叔说,就算您都考不上大学,只凭俺四叔搁望宁开恁大个厂,生意做恁好,俺大伯哩布店现在也恁有名,望宁也没人敢看不起咱家。”
小小莘接着说:“可俺四叔不听,他就是老想再放几场电影,叫人家都知俺柳岸哥出国留学了,俺四叔最待见哩就是显摆您几个。”
柳魁在旁边笑:“小钰平常一提起您几个就骄傲哩不得了,您几个搁外头有一点好,他就巴不得全世界都知。”
柳侠说:“俺也是啊,京都认识哩朋友要是问咱家哩人都是干啥哩,俺也都会跟他们说,俺大哥开了个布店,生意可好;俺四哥开哩阀门厂,做的阀门质量特别好,只要和他打过一次交道哩客户,都会跟他签长期合同。”
猫儿说:“俺四叔恁能干,只是他自己不知,他还可犟,我咋说他都不信,他总觉得自己可没本事,会给咱丢脸,。”
柳魁说:“咱以前老穷,低人一头哩日子过哩时间太长了,现在有了钱一时半会儿也自信不起来,没事孩儿,凭您四哥那聪明劲跟勤快劲,他哩厂子肯定会越来越好,好日子过稳当了,慢慢他就不会这样了。”
柳侠点头。
他很多时候也会不自信,比如,到现在别人问起他,他一个私人的小测绘队怎么能拿到栖浪水库的工程时,他还会心虚,老觉得是缪杰尔先生给他开了后门。
柳侠忽然又想起了自己原本的问题:“最后您四叔咋一下拐过来弯哩?”
猫儿说:“我跟他说,俺四叔去王教授那儿帮忙,天天路上来回几十里,腿都给使细了,写材料写哩手光想变形,一个月才挣一千多块钱,他放烟花,烧包那一会儿,过后啥都没,一下就抵俺五叔好几个月哩工资,他要是觉得划算,那他随便放。”
小雷说:“俺四叔一下就喵了,他觉得自己是个信球,有那钱,还不胜给俺五叔买点好东西吃咧。”
柳魁扶额笑:“这个小钰啊,真不知该咋说他。”
柳侠一点不意外,只要把柳凌祭出来,柳钰就啥都好商量,猫儿算是抓住柳钰的软肋了。
他接着问:“今儿清早吃了饭,您俩去下边干啥咧?”
猫儿说:“这个——,暂时保密。”
等柳魁带着小莘和小雲小雷回了自己屋,猫儿从被子下边摸出一沓子钱:“俺四叔觉得老丢脸,不叫我说,三箱烟花跟摆酒席和放电影哩钱。”
柳侠莫名其妙:“啥意思?”
“俺四叔说,我觉得放炮烟花放电影老亏,那他就不放,把钱给我,我不要他就跟我恼。
他还说,以后,咱家要是再有值得庆贺哩事,他就搁心里敲锣打鼓大摆筵席庆祝一遍,然后把锣鼓队跟摆酒席哩钱省下来给本人。”
柳侠仰倒:“四哥,你可真是个人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