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则带着政哥儿将于氏的棺木送去庵堂。
将于氏的棺木安顿好,玉容就带着政哥儿跟着韩建诚回了他家。
卢氏领着两人到了一个小院落。卢氏有些歉疚地说道:“五妹,地方有些小,你别嫌弃。”他们住的宅子不算小,只是家里住的人多,所以显有些拥挤。
这个时候玉容哪里还会挑理,哽咽道:“嫂子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们能给我与政哥儿一个容身之处,我已经万分感激了。”这话是真心实意的。孤儿寡母的最容易被欺负,江家已经彻底败了,在政哥儿长大之前她只能倚靠韩建诚了。
卢氏握着玉容的手说道:“别多想了,你还有政哥儿。为了他,你也要好好的。”卢家当初也遭了祸,所以卢氏感同身受。
玉容擦了眼泪,说道:“我知道的,多谢大嫂。”
这院子虽小,但也有六间屋子,外加柴房跟小厨房,可以说是五脏俱全。
贴身丫鬟红花转了一圈,小声跟玉容说道:“夫人,厨房收拾的非常干净,我们以后是不是要自己开火呀?”玉容吃了那么多苦头也学乖了,现在身边的两个丫鬟就是她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买进来的时候年岁并不大,调教了这些年对她很是忠心,所以这次回娘家她就只带了这两个丫鬟。
玉容说道:“嗯,以后我们自己开火。要吃什么,直接让采买处去买就是。”借住在娘家是想要得大哥的庇护,可不是要大哥养着他们母子两人。
红花点了下头,没再问了。
晚上的时候,韩建诚过来,将玉容之前给他的东西拿出来还给了玉容,说道:“这几天你也累着了,好好休息下。以后就跟阿政安安心心在家住着。”
玉容握着厚厚的一叠契纸,有些不安地说道:“大哥,你说官府的人会不会追来讨要这些东西?”
韩建诚说道:“你不是说这些都是你的嫁妆吗?人都放过了,你的嫁妆官府应该不会再追讨了。”韩建诚的言下之意就是,这里面若是有江家的产业,那就说不准了。
玉容忙说道:“这些都是我的嫁妆,契约上也都是我的名字。”这些年玉容管家从公中捞了不少的油水,江文锐跟于氏都知道,不过两人都睁只眼闭只眼了。玉容开始将得的钱财换成铺子跟田产,后来觉得形势不对就没再置产业了,都攒下来。
韩建说道;“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对了,你手里是不是有银票?”见玉容点头,韩建诚说道:“也不知道以后的局势如何,我觉得还是换成现银比较好。”
玉容有些吃惊,问道:“大哥,难道又要开始打仗了?若是如此,那我们得多攒些粮食呀!”打仗时期粮食涨价涨得厉害,有时候甚至有银子都买不到粮食。
韩建诚点头说道:“我想就在附近买个小的宅院,然后挖个地窖藏粮食。”外面局势不好,韩建诚也有危机感。
玉容问道:“大哥,是不是手头银钱不称手?”见韩建诚点头,玉容将手中四千两五百两的银票全给了韩建诚,说道:“大哥,这些你拿去用。”
韩建诚接了银票,说道:“我只差两千两,这个我先拿去用,以后有钱就还给你,剩下的我给你换成现银。”
玉容说道:“大哥说这话就太见外了,还什么还,我这也是为了自己跟政哥儿。对了大哥,这事还是不要让嫂子知道吧!”
韩建诚有些犹豫。
玉容说道:“大哥,你别怪我说话难听。大嫂是个好的,可卢家却是个无底洞。这几年大嫂贴补了多少银钱进去,怕是现在嫁妆都没多少了吧?”卢家大房有十六口人,不事生产,全靠他大嫂贴补。而且这些人还挑三拣四的,这一年的花销可不是小数目。
韩建诚沉默了下说道:“你大嫂也不容易。”卢家老太太总来诉苦哭穷,卢氏作女儿哪能硬得起心肠。
玉容轻哼一声道:“大哥,大嫂愿意用嫁妆贴补娘家我无话可说,但她不能拿了韩家的钱去给娘家人用。现在还太平,可按大哥所说以后若是乱起来,难道还要接济他们?你若不接济他们,而他们又知道我们藏了粮食,到时候必定会招祸。”说完,玉容望着韩建诚道:“大哥,我可不是危言耸听。大嫂的母亲跟她嫂子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当日从监牢出来她们就能赶了身无分文的韩家二老爷夫妇。大哥,卢家二老爷在出事之前对她们可不薄。”这样忘恩负义的人,玉容是不屑与之来往的。
韩建诚想了下说道:“我跟你嫂子说,那宅子是我替给你买的,这样她也不会起疑。”韩建诚又不是圣父,妻子拿了大半的嫁妆贴补娘家还不得好,他心里哪能舒服得了呢!只是那都是妻子的嫁妆银,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说什么。
玉容点头道:“这样也好,卢家的人知道也没什么可说的。”
送走了韩建诚,玉容坐在椅子上,轻轻叹了一口气。
红花端了一杯水递给玉容,说道:“夫人是在为卢家的人烦心?”卢家十多口人落难后,不自己想办法谋生计,就指靠出嫁的姑娘,也是够了。
玉容摇头说道:“卢家再如何也牵扯不到我的头上。”她就住在娘家,又不是让娘家养,可不怕卢家那群贪得无厌的人说嘴。
红花有些不明白,问道:“那夫人叹什么气呢?”江家败落,玉容也没多少颓废的样子。所以现在这样,让红花觉得很奇怪。
玉容说道:“我只是想起小时候的事。想想三姐跟四姐,再看看我自己。”她是姐妹三人之中,活得最失败的一个。
红花宽慰道:“夫人,我觉得三姑奶奶未必就过得好。说不准,她还没夫人你过得好呢!”燕王府里的莺莺燕燕可不少,而三姑奶奶又是出了名的不管事,哪能过得好!
玉容苦笑道:“我这算什么好,真正过得好的是四姐。想当初我还时常挑衅她,怕是她当日压根没将我的那些小动作放在眼中吧!”若是真跟她计较,以玉熙的心计手段,怕她被算计了都不知道。
红花也不知道怎么劝了:“夫人,天也晚了,该休息了。”平西王妃,那样的人物离她们太遥远了。
玉容喃喃地说道:“那时候小不懂事,不知道姐妹该相守相依。”若是小的时候跟玉辰与玉熙打好了关系,现在跟将来都不愁。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
ps:每个人都在改变,玉容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