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太后和殷妃怎么就那么确定,甘可纯对司徒巍的痴心到了就算自己有孩子也还会帮着他的地步?”
冯紫英道:“女人一旦痴起来,天王老子都不顾,哪里顾得上儿子。”
贾琮拍拍脑袋:“就是觉得奇怪。”
遂联络柳小七和江宛打听早年大内护卫中可有姓乔的。江宛本是京中太皇太后身边的女卫,与一位太监一道被派去宫外开面馆当耳目。贾敘手下的得力干将马四立追求她多年,终于还是没追到。二人只成了好朋友,单身至今也挺好。她便是前些日子在郊外庄子里看守甘可纯的那个农妇。不多时柳小七回电,当年他尚年少,不知道。江宛也说没听过。
贾琮想了半日:“此人的身份非挖出来不可。给大佳腊拍电报,快船去爪哇,问问周小兰和胖大婶。我觉得应该是女卫那边的人。”
贾萌拿着电报瞧了会子,笑道:“三叔,咱们给司徒巍挖个坑吧。虽不知道他掉不掉进去,试试也好。”
“哦。”贾琮懒洋洋的道,“你去安排好了。你都这么大了。”
贾萌蹦起来:“遵命!”撒腿跑了。
且不论世子如何鸡飞狗跳想夺蔺东阳的未婚妻,也不论老三收到保险箱如何欣喜若狂安排查证,铁路的事儿已开始商议了。主持之人果然是章肃,韩奇司徒巍都在座。贾琮发觉司徒巍正经事上十分靠谱。连韩奇在内,一干要员皆对其赞誉有加。贾琮不留神说了些晋国官员不理解之事,他皆能站在晋国立场解释给人听,毫无王子架子。几天的会议下来,评价不免传到晋王耳边,晋王亦夸赞了他。短短数日,老四这个小透明王子开始在朝堂上有痕迹了。
这日司徒巍回到府里,门子迎上来说:“殿下!有个人从赵国来,说是替人给殿下送东西,答应了人家非要亲手交给殿下不可。奴才本想打发他走,他口气还不小。”
司徒巍将缰绳交予随从,随口道:“人呢?”
“就在门房候着。”
司徒巍径直走入门房,只见一个身高八尺、虎背熊腰、皮肤黝黑、双眼锃亮的男人端坐在圆杌子上,如一座山似的。乃问道:“你就是从赵国来送东西的?”
此人站了起来抱拳道:“敢问是四殿下么?”
“正是。”
男人道:“在下受人雇佣给四殿下送东西。因应允了务必亲送到四殿下跟前,故在此等候。”乃拿起身边的一个包袱双手递上。司徒巍眉头一挑。那包袱皮儿乃是桃红色挑花缎子的,与这男人通身的气派实在不搭。
一个随从接过包袱问道:“大叔,这个是什么?”
男人道:“柿饼。”
司徒巍一愣:“柿饼?什么柿饼?”
“就是寻常的柿饼。”男人道,“有位客人在街头买了十斤柿饼,雇我送给晋国的四殿下。如今柿饼送到,在下告辞了。”他乃朝司徒巍躬身行礼,撤身便走。
“你等等!”司徒巍赶忙喊住他。“有人雇你给我送十斤柿饼?”
“是。”
“什么人?”
男人笑嘻嘻瞧了他两眼:“人家不让说。横竖你吃就是了,甜的很。不甜人家也不会给你送来。”
司徒巍扫了眼那粉嫩嫩的包袱,从随从手中拎起来掂了掂,委实有个十斤。乃笑道:“他们现在到哪儿了?”
男人随口道:“应当快到鲁国了。”旋即一愣,看了看司徒巍。
司徒巍放回包袱,无事人一般道:“走得这么慢?”
男人道:“不算慢了。走的都是大路。又不赶时间。”
司徒巍道:“预备走哪个港?莱州么?”
“不,走天津港。”男人道,“天津的蒸汽船又大又快,还舒服。”
“嗯。路上坐的是有减震弹簧的四轮大马车吧。”
“是。承天府产的。”
司徒巍点点头,轻叹一声:“她这辈子没出过太原城,一下子走那么远,不知会不会水土不服。”
男人道:“天津的大船上都有船医。小姑娘嘛,起初免不了有点子晕船,吐几日自然适应了。”
司徒巍再拿起包袱放到案上解开,露出里头一堆沾着白面的柿饼,拿起一块来咬一口,笑道:“当真甜。”
男人笑道:“便是因为甜人家才给你买的。慢慢吃吧,我走了。”
“大叔且等等。”司徒巍拿着柿饼道,“这些柿饼买来多少钱?”
“不知道,又不是我买的。”
“那送来多少钱?”
“比买的钱贵多了。”
司徒巍道:“她又没钱,你们连这种账也肯让她赊?”
男人道:“她家长辈给了她路上花销的钱,偏她压根不知道花。”
“原来如此。”司徒巍点头道,“那位老爷子真真富裕。”
男人立时道:“他不富裕谁富裕。”
司徒巍含笑道:“大叔,留个联系方式吧。说不定日后有生意做。”
男人似笑非笑道:“小伙子,我们是纯生意人,除了钱什么都不认。”
司徒巍道:“我觉得,天底下最缺的就是你们这种纯生意人。只认契约,别的不认。”
男人饶有兴味的瞧了他几眼:“不想晋国还有这么开明的王子。好说。我们要价委实高些,但揽了瓷器活必有金刚钻。敢接的,我们就能做。”遂留下了一个地址。“晋国的生意我们才刚开始。殿下若有兴趣,算是开门生意,打九折。”
司徒巍一瞧,乃是城北二道巷中的一个面馆,叫王氏面馆。点头道:“好说。”这男人拱手而去。
司徒巍立时让人去查这面馆,乃是一位叫王江氏的寡妇所开。那寡妇三十多岁,容貌艳丽。面馆才开不久已惹了许多男人觊觎。偏她性子泼辣,没人沾得到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