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开足了马力量产各种人才。这些人才很快投入社会,立时就能提高国力。你看,天下已经分了这么二十来年,还没哪两个国家正儿八经的打仗吧。为什么?”
甘可熙思忖道:“恐怕遭诸国群起攻之。”
“非也。”贾琮道,“起先那十年是根基尚且不稳,而后是忌惮火器的威力有些踌躇。现如今诸国国力强弱已分,鲁国小而齐国大,鲁国的军力强出去齐国多少?你想想鲁国为什么不攻打齐国?千万别说道义,讲道义是因为实力差距不足够大到翻脸。”
甘可熙道:“鲁国若出兵攻齐,贾王爷会坐视不管吗?”
“啪!”贾琮拍手道:“当然不会。鲁国知道我不会,所以不敢出兵。”
甘可熙看着他道:“联邦为何不攻打弱国?”
贾琮微笑道:“打仗是会死人的。我北美那么大地盘还不够填呢,哪有空余人口打仗?”甘可熙浑身一凛。贾琮伸手指头点着案上多米诺骨牌地图道,“这儿是晋国。”又指旁边,“这儿是秦国,这儿是燕国,这儿是平安州,这儿是赵国。”最后方点了点蜀国,“蜀国世子的继承人如今在常春藤大学政法学院念研究生,已经把自己日后的班子集结得差不多了。你觉得十年后蜀国会怎样。”
甘可熙深吸了一口气,半晌道:“秦王就肯人格平等?”
“秦王年少,我派赵王把他同化了。”贾琮道,“赵王是孔允宪帮我同化的。”
“曲阜衍圣公的小公子?”
“对。齐王想要他们家的祖传藏书,我把燕国之势借给他们抵挡。”贾琮叹道,“你看,连孔家这样的人家都保不住祖物。”
甘可熙立时道:“四殿下不会。”
“那他儿子呢?”贾琮淡然道,“他孙子呢?有权不用和无权是两回事。晋王原先对你祖父也很好。这些你在报纸书籍上没看过么?你就没想过自己也是受害者?”
甘可熙犹如被人用定身法定住一般,呆了。贾琮在旁等了会子,见他回不过神来,便重新排起了案上的骨牌。摆了半日,笑嘻嘻指了指起头的那块。甘可熙手指头轻轻一碰,骨牌依次倒下,当当悦耳,倒成一朵花的图案。
良久,甘可熙轻声道:“我打小便发现自己喜欢男人。”
贾琮托着腮帮子点点头:“那你更应该去北美。在那儿你可以堂堂正正找到一位伴侣,办一场轰轰烈烈的婚礼,跟他要一个地久天长的誓言,用照相机拍下你们的庄严瞬间,让所有人祝福你们白头到老。他若在外头朝别的男人抛媚眼,你可以光明正大把他打成猪头。”
甘可熙哑然失笑。乃抬头看了贾琮半日,也伸左手托起腮帮子,悠悠的道:“我喜欢四殿下。”
贾琮皱眉:“喜欢一个花心大萝卜?你不想找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人吗?当年薛家姐姐想求刘霭云帮忙撒个谎儿、假称薛蟠在外头看上了一个寡妇,他们两口子都不肯给面子。那可是薛蟠唯一的亲妹子。凭良心说,你希望爱人是个才高八斗、坐拥男女相好的王爷,还是一个花臭钱买爵位、完全不会作诗却唯爱你一人的大海商?”
甘可熙不掩满眼羡慕:“哪里比得了刘大家命好。”
“狗屁命好!”贾琮道,“若没他帮着,薛蟠那大傻子还想挣下如今这番家当?小甘啊,人笨可以学,没钱可以挣,花心病是没治的。天凉了,不止你惦记给他添衣,他也得惦记给你烫酒,这才是爱情。”
甘可熙把右手也拿上来,两手托着下巴:“你们大佳腊的书上说,爱情原本就是不公平的,总有一方爱得多些。”
“那也不能太不公平。太不公平就成了单相思。何苦来一棵树上吊死,世上有那么多好男孩。小甘。”贾琮正色道,“你这样遭际坎坷的年轻人,真的不适合司徒巍。因为你满心都是伤,没有安全感。你需要一个简单、温暖、对感情坚定专一的人来陪伴你。没有安全感是得不到幸福的。”他也换双手托下巴,“你看我媳妇。年幼时被家族抛弃,在宫中打磨得特别理性跟机器似的,想想就让人心疼。喂,怎么了?”
只见甘可熙如遭了雷劈一般,眼中惊涛裂石。良久,忽然急促道:“她不是学了极高的武艺么?也是好事啊!”
贾琮怔了怔,轻声道:“可她吃了很多、很多、很多苦。万一没扛下来,我就遇不到她了。”
屋中静默良久。甘可熙喃喃道:“乔统领说,我若学成本事,就能在他身边。”
贾琮道:“然后看他三妻四妾、儿孙满堂、契兄契弟满城。”他耸肩道,“谁敢打我的主意,看我媳妇不宰了她!小兄弟,没有唯一、就不是爱情。有两句话叫,君既无心我便休,天涯何处无芳草。”他翻出一张北美西部的照片搁在甘可熙眼前,上头是一大群牧马的兵士。“看这些自由简单的少年,浑身都是荷尔蒙。你以前会迷恋上一只萝卜,是因为你没见过雄鹰。”
甘可熙拿起照片捏在手里。贾琮把其余的一张张铺满整个案子,最后拿起一张在金库拍的塞入甘可熙另一只手。“栖鹏城。有钱,有马,有土地,有帅哥,有自由,有未来。年轻人,去不去?”
甘可熙眼睛缓缓扫过每一张照片,末了抬目瞧贾琮道:“难怪人说贾王爷能把死人说活。”
“那倒不能。”贾琮道,“我只是从来不劝蠢货。”
甘可熙思忖道:“过些日子,我想去京城走走。”
贾琮微笑伸出右手道:“你是自由的。欢迎加入中华联邦。”
甘可熙放下右手的照片与他握了握。松了手,他随口道:“我是左撇子。”
“哦。”贾琮忙伸出左手,“联邦绝不歧视左撇子。”
甘可熙不觉微笑,也伸左手再握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