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边关。”
贾琮道:“英吉利是近年来西洋诸国中经济实力最好的一国了。众多古迹保存完好,很可以让文人墨客抒怀个几年。”
崔老太爷思忖道:“此事要紧,老朽须得与族中商议一下。”
贾琮点头:“庄儿你暂留齐国。清河就在燕国隔壁,遇事只管去真定府找人办。”柳庄点头。
崔老太爷拱手道:“敢问周国主,与燕国有何干息?”
贾琮微微一笑:“都是一伙的。”
崔老太爷眼神微动:“贾琮倒是不简单。当今天下,地盘最大的便是燕国了。”
贾琮拱手道:“多谢您老夸赞。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任需努力。好了我们该走了,衍圣公还等着你。”
崔老太爷一愣:“衍圣公?!他也来了么?”乃看了一眼孔允宪。孔允宪点头。
贾琮道:“我们便是要回燕国,路过清河县。衍圣公今儿早上有点疲倦,没跟我们起来看日出,就在客栈呢,这会子想必已醒了。”
崔老太爷忙问:“衍圣公去燕国作甚?”
“也就逛逛街道、参观一下学校图书馆、去翰林院讲几堂课、跟大儒们拉拉家常罢了。”贾琮道,“当然,还得接受《燕京周报》的记者专访。”
崔老太爷又怔了片刻:“老朽可能去一见?”
“行啊。”贾琮道,“那咱们这就走吧。”
崔老太爷拱手:“周国主请。”
众人遂离开崔氏宗祠,一径到了客栈门口,有伙计出来迎接进去。只见衍圣公早已起来,正与柳小七坐着聊些京中新奇事。崔老太爷认得他,颤颤巍巍走上前。二人才刚要对着作揖,贾琮打了个手势,燕国来人都无声避了出去。柳小七贴在窗边偷听。
等了足有小半个时辰,屋门打开,孔允宪走出来向贾琮低声道:“崔老太爷问我父亲能否替他带两个孩子藏去燕国。”
贾琮道:“这个容易。漫说两个,两百个都没问题。”
孔允宪道:“城门已有兵士把守,寻常出不去。拿出我父亲的名头来,藏在马车下头,也许能混过去。”
贾琮笑道:“我说了,两百个、或是阖族带走皆无事。要么让妇孺紧急收拾些细软,这就走吧。就说是……嗯……去哪个庄子玩耍了?”
柳小七瞥了他一眼:“有点逻辑行不行?”扭头向孔允宪大声道,“俗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把孩子藏在衍圣公马车里肯定是不成的。不过燕国的大门向任何人才敞开。漫说几个兵卒,就算是齐王正经拉囚车来抓人,崔家若想藏去燕国也容易。”
崔老太爷一大把年纪,竟然脚步如飞般从屋里跑了出来:“这位大人,所言当真?!”
柳小七尚未答话,便听有人喊道:“老太爷——不好了——王爷派兵来了——正在包围咱们府上——”
崔老太爷腿肚子一软便往下坠。眼看老骨头就要跌在地面上,柳庄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将老头稳稳扶住:“老人家莫急,无碍。”
贾琮思忖道,“既然只是抓人就没事。”
那报信的急道:“怎么没事!来兵了!抓去都城就是个死!”
贾琮拍拍他的肩:“放心,我说没事就没事。你们尽量拖延时间、跟他扯个皮,就说明天再走。别的不怕,只怕吓着妇孺,得好生安抚。”
柳小七白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安抚。哄过齐军是正经,莫要露了什么破绽。”
贾琮正色道:“成年女人还能坚强些,孩子最不经吓。年幼时留下心理阴影是一辈子的事。”
柳小七摆摆手:“罢了罢了,横竖齐军也没什么能耐。你爱怎样怎样吧。”
贾琮转身朝崔老太爷抱拳;老头这会子已勉强能站立了,柳庄依然扶着他。贾琮道:“我管保你们家被都城那些人带累的妇孺白丁平安无事。只是若有身负官职的,我就管不了了,得去都城候审。”
崔老太爷顿时精神了:“没有没有!有官职的皆不在家中!都在就任之处!”
贾琮点头:“好。尽量别吓着孩子。”柳小七又翻了个白眼。贾琮回了个白眼,“孩子是民族的未来!能照看好女人和孩子的民族才能昌盛。说了你也不懂。”乃从怀中取出一物递给崔老太爷,“看看就还我啊,这就要用呢。”
老头定睛一看,是块铜牌,正面刻了个楷体“燕”字,反面乃一大堆古怪的图案,惑然问道:“敢问这是……”
贾琮轻声道:“虎符。”崔老太爷浑身一震。
柳小七含笑道:“真定府就在隔壁。”
崔老太爷顿时热泪盈眶,拜地而哭:“天不亡我崔家啊……”那报信的崔氏族人也跪倒在他跟前,二人抱头痛哭。
贾琮等了片刻伸手道:“内什么……有点破坏气氛啊。不过您老得先把虎符还我。”沈之默孔允宪皆忍不住笑了。崔老太爷也来了精神,抹抹眼泪爬起来,双手送回铜牌。那族人又想哭又想笑,神色滑稽。
老头儿整整衣裳,取帕子擦干净脸,把两只胳膊往身后一背,威风立时回来了。此时衍圣公也从屋中出来,二人相对行了个礼。崔老太爷向贾琮道:“周国主,大恩不言谢。”贾琮微笑拱拱手。老爷子转身而去,一步步稳如泰山。柳庄悄然跟在后头。
午饭时柳庄才回来。崔家做事倒是撇脱,直送了那领兵的将军整整一匣银票子,求让妇孺略带两件衣裳、明儿再上路。崔老太爷低声道:“案子还没结,过几日再有变动也未可知。”
那将军不是齐国本地人,乃前几年从燕国投靠而来的。见过燕王几个儿子斗来斗去,世子说换就换说死就死,唯有银子最可靠。故此他笑呵呵抱起匣子道:“好说好说。末将不着急走,老太爷只管好生收拾。”
次日一早,除去崔老太爷自己得了齐王特赦,其余嫡支子弟不论男女老少悉数被送上了囚车,足有两百多口。霎时哭声震天。到了下午,路过清河县的客商说起一桩奇闻:有群青壮年男子不知何故躺官道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