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袭柳鹄。可巧有个小道士正在擦香案,柳鹄随手夺过抹布将十四枚暗器卷了,抖落后抹布连个线头都没破,还给小道士接着擦香案。周四郎等人悻悻而归。
贾琮看罢了电报摸摸鼻子,哼道:“崔家怎么收这种人。司徒岑是怎么治理蜀国。”
柳小七翻了个大白眼:“你是看多了评话怎么的?绿林道上原本都是这些人,没有什么规矩,活着便是道理。捕快抓贼难道还跟人单挑么?哪国没有贼盗。再说司徒岑又不是蜀王又不是世子,蜀国如何与他什么相干。”他拿过电报嘀咕道,“周四郎这个名字我怎么好像听过?”
贾琮一把夺过电报:“之默!你先看。”
沈之默道:“不用看,周四郎我知道。”
“你知道?!”柳小七道,“你怎么又知道了?在绿林册上么?”
“绿林册上也有,什么生意都做。”沈之默道,“前年冬天,蜀国发了张海捕文书,悬赏缉拿七个人,为首的便是周四郎。”
柳庄立时道:“我想起来了!他们暗杀了蜀国的一位将军。”
“还真是什么生意都做啊!”贾琮吹了声口哨。“悬赏多少?”
沈之默皱眉道:“这种没底线的人崔家也收,不怕反噬么。”
贾琮又看了几眼电报,交还柳小七,托着下巴懒洋洋坐着。柳小七等人传看完电报议论了会子,沈之默道:“王爷还出去惹事么?”
“出去啊。”贾琮活动两下肩膀,“崔老爷子没说实话。谢鲸做的那项很赚钱又很机密的生意,崔家是知道的。不止知道,他们也同谢鲸做过买卖了。”
沈之默忙问:“是什么?”
贾琮道:“还是拉皮条,但不是拉杀人越货的皮条,是拉包庇的皮条。比如周四郎和他的兄弟们。他们肯定不是什么生意都做的,首先得保证自己活着才有命花钱。因不留神错接了一单生意,惹下大祸,满大街都是画影图形的海捕文书。周四郎等想活命,崔家想雇几个武艺高强的护院,谢鲸做中人牵线搭桥两边抽头。”他思忖道,“这种生意肯定很赚钱。你们想想,蜀国也不是没有高人。绿林人眼中,这些当官的都穿一条裤子。若胡乱投靠一户人家,恐怕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崔家满门都是书生,若引狼入室岂非死了也没处说理去?故此须得有可靠的中人作保。绿林人也信的过、崔家也信的过。还有比谢鲸这身份更合适的吗?”
柳小七缓缓点头:“有点子道理。”
贾琮嘿嘿一笑:“我知道怎么惹事了。”
柳小七眼神一亮:“怎么惹事?”
“之默,你记性好。”贾琮道,“除了这个什么周四郎,还有在别国惹下大祸被举国通缉的绿林匪盗么?”
“有啊!许多呢。”
“有燕国的么?”
“没有。”
柳小七哼道:“燕国有我坐镇呢。”
“哎呦对不住,我把你忘了。”贾琮笑嘻嘻道,“嗯……有吴国的么?”
“有。”沈之默道,“三年前有个外号叫点水燕子娄金桥的,杀了小吴王他三哥的小舅子,吴国悬赏五千两银子将其通缉。”
“行!”贾琮打了个响指,“就他了。庄儿你辛苦一趟,回京城找出这个娄金桥的画影图形来。”
“不用。”沈之默道,“我记得。我画出来就好。”
贾琮拍手:“林丞相太明智了!林丞相万岁~~”沈之默满面得意。
柳庄依然得出去一趟。不多时,他请了印刷作坊的人过来。贾琮指着案头一张画像道:“将这个雕刻出来,立时就印。我可多给钱,只管加快些做出来。”
那掌柜的笑逐颜开:“大官人放心!小人打发工匠连夜替你做出来。”拿起画像一瞧,旁边还有一行字。悬赏一万两银子缉拿吴国江洋大盗点水燕子娄金桥,如有线索请至闻鸡巷崔宅。乃暗自咂舌:这个周大官人好生富庶!一万两啊我的乖乖!
这家作坊价钱虽高,做出来的东西却好。只一夜的功夫,便替贾琮印出来五百张单子,且上头的画像又清楚又不走形。柳庄遂出门雇了些没事做的孩子,四处张贴这单子。
官府画影图形抓罪犯不稀奇,民间私自求线索也不稀奇,稀奇的是赏金。一万两银子。这数目太惹眼。且记性好的人还能想起来,三年前吴国那海捕公文悬赏的只有五千。更有各官宦大户、世子王子的幕僚都知道那闻鸡巷崔宅住的是崔琚的客人,从燕国来的。怎么才刚到齐国,也没见他上街头闲逛、也不曾去曲阜拜孔圣人,倒悬赏求起江洋大盗来了?更有人多想的,想起崔琚的妹夫五殿下便是被绿林人夜半抓走、无声无息,且凶多吉少。莫非这个叫娄金桥的便是害五殿下之凶手?一时不知多少人在书房密事,猜度分析此人来意、与崔琚和崔家究竟是什么关系。
崔家自然也得知了此事,还命人从街面上揭了张单子回去瞧,也猜度不出贾琮想要做什么。崔琚干脆自己跑了一趟闻鸡巷。贾琮道:“没什么,就是想惹点事儿。”
崔琚道:“这个娄金桥究竟是何人?”
“管他是何人呢。”贾琮道,“一个通缉了三年的通缉犯,抓到了没坏处,没抓到也没关系。”乃笑眯眯望着他道,“是吧,崔大兄弟。”
崔琚道:“贾三爷仿佛话中有话,我竟听不明白。”
“不明白呀~~不明白就算了嘛。”贾琮摆摆手,“俗话说,难得糊涂。不过我提醒崔大兄弟和崔家一句话。没有什么是永远靠得住的。”崔琚眉头一动。贾琮乃从案头拿起两张娄金桥的画像递给他。崔琚一瞧,头一张上悬赏已增到两万,第二张五万,愕然抬起头来。贾琮悠悠的说,“钱是种神奇的东西。崔大兄弟不如猜猜看,我增加到多少钱时,能收到娄大侠的消息?”
崔琚奇道:“王爷找他作甚?”
“不作甚。”贾琮道,“纯碎是为了破坏一种行业潜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