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喊道:“反贼!我们三殿下必砍了你的狗t……”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来,司徒岑手下使力气,他已发不出声来。
贾琮笑眯眯踱到倒下的那汉子跟前问道:“喂,这位大哥,你们是谁手下?为何冒充三殿下的人?”
那汉子被踢得狠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这会子还没爬起来呢。便躺在地上说:“我们是三殿下的人……”
贾琮摆手:“不是。三殿下府里我又不是去过一回两回,不穿你们这样的衣裳。”
那汉子道:“我们是东郊白头庄里的。”
贾琮回头瞧了司徒岑一眼又转回来:“你们既是庄子上的,谁过去喊你们来城里?”
汉子坐了起来:“王管事让我们跟着徐管事来的。”
“王管事大名叫什么?徐管事又叫什么?”
“王管事叫王得顺,这位——”他指着被司徒岑掐住脖子的那人,“就是徐管事,小的不知道他叫什么。”
司徒岑皱眉:“王得顺是谁。”
周虎在旁低声道:“殿下,王得顺委实是咱们府上的,平素管着庄子上的事儿。不曾到殿下跟前说过话,故此殿下不认得。”
司徒岑松手放开那徐管事,徐管事跌坐在地上。司徒岑低头看了看他:“既是不肯说你是谁家的也无碍,我也不是没审过犯人。”
论理说,照这个架势,有经验的看官早该猜出来司徒岑身份了,偏愣是没人出来打圆场。另一个护卫上前拧住徐管事的胳膊,从怀里掏出绳索来便捆。这还了得?那群持棍大汉吼着冲上来。周虎依然立在司徒岑身后,其余几个护卫迎着他们噼里啪啦的揍,每人一招放倒,眨眼便倒了一地。贾琮抱着胳膊懒洋洋道:“啧啧,分明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居然没有人夸赞叫好。喂~~各位瞧热闹的,你们不觉得打得好么?”
人群中便有人鼓起掌来:“打得好——”零零落落的几个人跟着鼓掌。再看围观的已跑了一大半。
忽听有人大声说:“好什么?你们自拍屁股走了,回头衙门来人还不是这些师傅倒霉。”
贾琮道:“对啊!快些去衙门报案,就说有人冒充三殿下家的管事欺压良民。”他拍了拍手,望着司徒岑假笑道,“这些师傅运气真好。亏的他们是假冒的。若真是三殿下家的管事,师傅们大概没法子活着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阳了吧。”
司徒岑面色一沉:“你说什么呢。”
“没什么。”贾琮耸肩,大声道,“各位,这个徐管事是冒充的,大家放心吧。想去别国的暂且不用去了,等你们三殿下真的强夺民产时再去不迟。”
司徒岑恼道:“岂有此理!”
贾琮笑眯眯道:“哪里不对?”司徒岑懒得理他,命护卫将徐管事带回府中他要亲自审问,自己甩袖子便走。贾琮回身向诸位静坐门口的绣工师傅道,“没事了,你们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吧。没人逼你们签卖身契。再告诉你们东家,白赚几个卖作坊的钱,作坊还是他的。”也掸掸衣裳跟着走。
几个护卫拨开人群,司徒岑翻身上马,眼角顺带往四周扫了一眼。只见有个青衣年轻人戴着斗笠立在人群后头,斗笠下那张脸仿佛在笑。虽遮住了眉眼,那人显见一眼不错瞧着自己。司徒岑勒马吩咐身边一个护卫:“问问那戴斗笠的是什么人。”护卫应声而去。
司徒岑贾琮等人遂带着徐管事径直回府。才刚到外书房坐了片刻,方才留下的那个护卫也赶来了。司徒岑便问他如何。那护卫道:“戴斗笠的那人说,他是做别的买卖的,且他的买卖做得颇大颇赚钱。他说……他正在犹豫要不要变卖家产迁去平安州。”护卫略有迟疑。
司徒岑瞧了他一眼:“说完。”
护卫垂头道:“那人说,这半年多……越来越多人家被强夺产业,都是做得极好的铺子、作坊和工厂。既是三殿下不知情,可否将被夺去的产业还给百姓。他说,既有误会,他预备等到年后再看。明年正月,若那些产业还未归还,他就走。”护卫抬目看了司徒岑一眼,“他说……去了平安州,虽说不如在蜀国便宜,终归产业都是自己的。纵然穷些,不用担心好端端的家产忽然就变成人家的了。”
司徒岑呆了半日,冷笑看着贾琮道:“今儿咱们才刚说成都百姓过得安适。”贾琮耸肩不语。司徒岑一瞧那护卫还在呢,问道,“还有么?”
护卫从袖中取出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来呈给司徒岑:“这是方才那戴斗笠之人借了吉祥绣坊的笔墨写的。”
司徒岑打开一瞧,上头齐齐整整列了一张单子。头一项是今年四月,某古玩铺子被自家抢夺,后头写着出面夺铺子的管事名字;第二项是五月,某银楼被自己低价强买,后头也有管事名字和价钱;第三四项都是六月,一处田庄一处酒楼……最后一项正是吉祥绣坊,管事名叫徐二水,想必就是才刚抓来的徐管事。每一项前头都标着序列,一目了然,司徒岑半年多功夫统共抢夺了十九样百姓产业,都极赚钱。
贾琮在旁伸了个脑袋,扑哧一声笑了:“合着你买下吉祥绣坊才花了二十两银子!太不要脸了!人家商家不跑才怪。”
司徒岑恼道:“又不是我买的!”
“是是是、不是你买的,是你抢的!”贾琮指道,“五月份还要脸一点,三千两买银楼。哎呀,越到最近越便宜,且起初一个月只夺一处,渐渐的越来越频繁。这胆子大起来也是真快啊!莫非是起初恐怕你察觉?而后发现你什么都不知道、便肆意了?”
忽听外头一阵乱,司徒岑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有个护卫过来回到:“那个徐管事看见咱们府大门便傻了。拖着他走了几步路,他一头往石头狮子上撞。好在兄弟们手脚快,拦住了。殿下说要审他,属下们带他过来。谁知方才他又挣扎险些撞了墙。”
贾琮在旁狐假虎威摇头晃脑一龇牙:“想死?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