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话说贾琮从福平县令田大人处敲诈了二百万两银票, 自留一百五十万, 余下五十万拿去磨盘山上给司徒岑赎身。土匪做事并不拖泥带水,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两讫。
司徒岑是个有信用之人, 当场向贾琮借了五百两银子谢那个替他弄吃食的土匪喽啰。喽啰喜滋滋接了, 行了个礼。司徒岑一眼不眨看着他道:“土匪这一行不好做, 你不如拿着银子做点小买卖去,日后也好讨一房媳妇、成个家。”
喽啰随口道:“做买卖多费事。要应付各色衙役,还有那么多捐税。哪有当土匪自在。”
贾琮在旁阴阳怪气的念到:“苛政~~猛于~~虎~~也~~”司徒岑低叹一声, 转身走了。
另一个喽啰送他二人下山, 贾琮一路上同人家东拉西扯胡说八道。眼看快到山下了, 贾琮随口问道:“你们磨盘山不算高, 不怕官兵么?”
喽啰道:“虽不高,却险的紧。再说, 左近哪有什么官兵。我们搬来此处年头也不久,没看山寨那么简陋?福平县那个姓田的来了我们才来的。”
贾琮点头:“你们大王倒机灵。要给田县令交保护费么?”
喽啰笑道:“这个自然。只是他收的钱并不多, 且什么事都不管。不然我们费力气搬家到这儿来干嘛?”
贾琮道:“俗话说,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当一方父母官是个土匪的时候, 良民迅速逃离, 土匪迅速聚拢。”
喽啰道:“吃我们这碗饭不容易。风吹雨淋的。遇上厉害的镖师保不齐白忙一场不说,还得折损几个弟兄。”
贾琮道:“我问问,你干这行之前原先是做什么的?”
喽啰道:“我是当兵的,被上头踢出来了。没有别的本事,我本是军户故此不能回家,回家就成逃兵了。只好做土匪。”
司徒岑问道:“你做什么了?怎么被上头踢了?”
喽啰道:“我没钱送礼,故此被踢了。”
贾琮忙说:“别理这货,他就是个温室里的花朵,什么都不知道。”乃斜睨着司徒岑,“吃空饷知道不?踢掉些兵士,领头的可以白得许多军饷。要不怎么军户不能回家呢?”他拍手道,“这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凭蜀王怎么盘算,横竖有人将他瞒得死死的。”
司徒岑眉头拧的跟麻花似的:“怎会滴水不漏呢?谁有本事遮着这么多将士之口。”
“当然是孔方兄。”贾琮道,“大家都有份!只有共同的利益才能众人齐心协力掩藏同一个秘密。”司徒岑闻言扭头不语。
转眼到了山脚下,贾琮与喽啰挥手作别。乃瞥了司徒岑一眼:“喂,走路的时候别生闷气啊,当心跌下去。”
司徒岑长长一叹:“我只觉得西洋几国皆乱糟糟的,不想蜀国也乱。”
贾琮宽慰道:“你老子并非擅治国者,这些皆是太上皇……额,这个黑锅扣给太上皇也不大好,应该是先帝掌权时留下来的。”他思忖片刻道,“我小时候做过许多看似很不寻常的事,其实都是先生教我的。长大以后慢慢懂事了,再回想小时候,才发觉完全不对。”
贾琮年幼便让贤王等人刮目相看,司徒岑打小就知道。闻言不禁好奇:“怎么不对?”
贾琮张望会子,拿马鞭指着前头的大石头:“坐着说。”司徒岑点头。
二人遂旁跳下马来,肩并肩坐在石头上。贾琮抬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奋力做出忧伤明媚的表情来。“小时候,我曾把一位先生看成白眼狼。那人名叫贾化,你听说过没?”
司徒岑含笑道:“可是让王子腾弄死的那个?我听说过一些,只不大齐全。”
“我跟你细说。”贾琮遂将贾雨村之来历、品行、自己当年是怎么浇了他一身的五谷轮回之物从头到尾讲述一遍。司徒岑听得津津有味。末了贾琮道,“阿岑,依你看,我家哪里不对、你家又哪里不对?”
司徒岑想了想:“你二叔贾政没眼光、不识人。我家……与我家何干?”
贾琮横了他一眼:“你是皇孙!朝廷就是你们家开的。我家委实是错在我二叔不识人,你家呢?贾雨村乃因贪酷之弊被革的职,你们家随随便便的就给起复旧员了?”
司徒岑叫屈:“那是你二叔替他谋的好么?”
贾琮拍手:“却又来!我二叔是谁?科举考不上、沾老子的光混了一个从五品的工部员外郎。且贾政的人品本事你总知道吧。一不是大儒、二不是吏部尚书、三不是阁老、四不曾袭爵、五不是凤子龙孙。他凭什么就能替人谋府尹这种四品大员、还是应天府这种江南富庶地?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他顿了顿,轻声道,“他替贾化谋此职十分轻松。”司徒岑摇了摇头。贾琮又说,“更可怕的是,阿岑你身为司徒家的子弟,也没觉得此事有什么不对。”
司徒岑苦笑道:“我哪里不知道此事不对?不过打小看多了。”
贾琮扯了下嘴角:“习惯成自然。犹如将军吃空饷、县令加税、土匪绑票。犹如民间有好女儿非得送给世子。”
司徒岑皱眉道:“那事儿,我哥哥也是迫不得已。他是世子,世子无子得惹出多少事端?”
贾琮遂掰手指头:“首先,王位非得传给儿子就不妥。他若不立女儿,你舍得把亲生的儿子送给他么?虽然过继听上去有面子一点。血脉人伦本是天生的。其次,那个秀才的女儿当真就能生儿子么?万一不能呢?岂非毁了人家一辈子?”
司徒岑道:“侧妃之位只次于世子妃。”
贾琮鄙视了他一眼:“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误以为举国女子皆愿意做你哥哥的小老婆?你问问你媳妇可愿意做世子妃么?”
司徒岑立时道:“她与旁人不同。”
“非也!”贾琮道,“她与大部分官女民女一样,不愿意深入宫墙、受规矩辖治、饮食起居不得自由。心甘情愿进宫的官女民女少得可怜。不然,太上皇的那些女人怎么眨眼嫁光了?”
司徒岑挑了挑眉头:“嗯?不是送去做道姑了?”
贾琮摊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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