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陛下,是出什么事了?”
澹台袁术问。
皇帝看着沈冷端着茶盘茶壶过来,指了指自己身边,于是沈冷直接拎着院子里那石桌过来放在门口,澹台袁术眯着眼睛看着这年轻人,心说你是不是有病?屋子里就有茶几,不过是多走两步的事而已,可对于沈冷来说,多走两步便是无意义。
沈冷把茶盘放在石桌上,给皇帝和澹台袁术分别倒了一杯茶然后就要退出去,可皇帝却说了一声留下,这件事因为你而起,你也听听。
沈冷真的不想听,皇帝和大将军之间说些什么话,那不叫悄悄话,那叫军国大事。
“今天山庄里有人杀沈冷,被韩唤枝埋伏的人提前挡住了,按照朕给韩唤枝的交代,人只杀不抓,于是廷尉府的人本打算直接把人乱箭射死,可你禁军之中的将军王全胜却下令禁军阻挡不许廷尉府的人杀人,而是把人抓住,之后佘新楼就急匆匆的去和朕说浩亭山庄里进了刺客。”
皇帝将这些线条理顺然后继续说道:“当时朕在和石元雄下棋,佘新楼知道朕的心思当时在石元雄身上,于是说了一句很巧妙的话,他说潜入浩亭山庄的人抓住了,并且审问出来自西......”
皇帝看向澹台袁术,澹台袁术顿时明白过来。
“他想说西疆?但被陛下阻止了。”
“可王全胜并没有审问过那个刺客。”
皇帝叹道:“佘新楼太了解朕了,他熟悉朕的脾气,熟悉朕如何做事,他一定已经想到了,朕若是听到王全胜不让廷尉府杀人且还私自审问了,会直接杀了王全胜。”
澹台袁术也变了脸色:“于是陛下就要问问谈九州。”
因为他只说了一个西,西什么?
澹台袁术继续说道:“还要问问臣,禁军里什么时候有了......的人。”
皇帝嗯了一声:“佘新楼应该是把朕的一切反应都算计的很清楚,这件事如果按照他计划好的,那么王全胜现在已经被朕杀了,纵然朕没杀也要交给廷尉府韩唤枝严加审问,最主要的是,他会让朕去想......”
他看向澹台袁术:“你带着的禁军之中,为什么会有她的人?安插进来多少,会不会已经涉及皇城安危?”
澹台袁术道:“可是陛下,这些事终究是可以查的清楚。”
“他知道自己快死了。”
皇帝道:“他已经二十年没动过了,朕很想知道是什么重要的人或是重要的事,能让他动起来,前几天夜里他进了延福宫。”
澹台袁术脸色一白:“陛下......”
“朕没事。”
皇帝道:“他知道这事是瞒不住的,朕一定会问他,也知道自己必死,所以才会借用了今日浩亭山庄的事,他很聪明,如果不是个太监的话朕觉得他不输沐昭桐。”
这话说的,分量真的很重。
“他知道最终会水落石出,可他也知道因为朕让韩唤枝查你,你心里就有了刺,朕心里也有了刺,这种刺是拔不掉的。”
澹台袁术后背已经惊出冷汗。
是啊,这种刺是拔不掉的。
“把那个刺客带上来。”
皇帝吩咐了一声,于是禁卫很快就把身上红衣破碎看起来极狼狈的沙斋押了上来,沙斋被推搡着走,可她并不害怕,来之前就想到了会死,她只是想拿银子让人查出来弟弟究竟怎么死的。
可她没有想到等在这要见她的居然是皇帝,于是她慌了,控制不住。
正常人在皇帝面前都会慌,也许并不是因为每个皇帝都有什么强大气场,只是因为根深蒂固的等级敬畏,和潜意识里对这种等级和敬畏的深深认可。
“你是从哪儿来的?”
皇帝问。
“我......我......”
沙斋艰难的咽了口吐沫,心跳越来越快,她本以为自己足够强大,可是这一刻才明白那是因为她接触到的层次并没有让她感到害怕,而皇帝两个字,能让天下跪,自然也能让她怕。
“我是羌人,从西地来的。”
“羌人。”
皇帝摆手:“带下去吧。”
禁卫随即上来把沙斋押下去,沙斋无论如何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大宁的皇帝陛下亲自提审自己,却只问了一句你是从哪儿来的?
就这么随便的?
韩唤枝从外面快步进来,见到皇帝后刚要行礼就被皇帝拦住:“直接说。”
韩唤枝看了看澹台袁术:“臣以为,这件事就不是奔着沈冷去的,只是用沈冷来掩盖真相,他们要把矛头指向西疆,指向东疆,甚至指向禁军,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臣甚至真的能从中查出来什么......因为他们可能已经在很久之前就铺陈好了,在真相上盖了一层和真相很相似的被子。”
皇帝却忽然笑起来:“终于玩的高明了一些......有意思,韩唤枝,跟朕去延福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