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绕击、骚扰战术,在面对合理编组的神臂弓打击群之时,竟然暴露出了最致命的弱点。
原本,契丹人摆出的锋矢阵形,神臂弓即使射程远,威力大,其实真正收获的战果,并不是特别的大。
如今,迁州契丹部族军,在耶律广的指挥下,想包抄李中易的后路。骑兵们的阵形一旦展开,反而使神臂弓的打击面,陡然扩大了数倍。
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契丹人遭到了自从交战以来,最凄惨的挫败:刚刚展开的骑兵两翼,竟然被密集的箭雨,清扫一空。
也许是长生天的格外庇佑,原本冲在最前边的耶律广,居然毫发无损,这实在是颇有些运道。
耶律广挥舞着手里的战刀,大声喊杀,却惊骇的发觉,身边的附合声,渐渐变小,终至不闻。
此刻,留在城门楼上的耶律斜轸按捺住心头的酸楚,转过身子,厉声对号角兵下令:“吹号撤兵。”
“这……”号角兵犹豫着没敢胡乱吹号,耶律斜轸二话不说,抽刀在手,猛的劈下,血光突然闪过眼帘,此人的大好头颅,已被砍掉。
“吹号收兵。”耶律斜轸挥刀指向下一个号角兵,厉声下达了他的指令。
“呜嘟嘟……”号角兵在生与死的抉择之中,明智的选择了生存下去的机会。
迁州部落军,远非契丹的精锐皮室军可比,原本就已经被杀破了胆的骑兵们,刚一听见撤军的号角声,当即各自行动,掉头马头,夺路而逃。
李中易的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他当即吩咐旗鼓信号官,“契丹人败了,传令飞龙骑军出击。”
和契丹精锐骑兵正面对决,这可是飞龙骑军官兵们做梦都没有想过的事情,所以,带队的指挥使李正茂,一直小心翼翼的躲在一辆宽大奚车的顶棚下边,密切的注视着两军交战的实况。
大名府符家的兵马,和契丹人南下打草谷的精锐部队,打过无数次交道,却从未有过胜绩。
李正茂早就打定了主意,一旦前边的羽林右卫战败,他必须马上带着人,掉头撤走,以免在这大草原之上,丢掉了小命。
可是,战役刚开始不久,两军的将士还没进入血腥的阵地肉搏战,契丹人竟然吹响了后退的号角?
这究竟是怎么了?李正茂颇有些想不明白!
就在李正茂楞神的当口,被李中易安排在他身边的传令官,扯起喉咙厉声喝道:“军使,参相有令,飞龙骑军全体上马出击,违令者,剁了鼠头喂野狗。”
李正茂跟随着符王爷,南征北战,确实被契丹人给杀怕了。
不过,李正茂绝对不是笨蛋,现场的局势是明摆着的,契丹人竟然在正面对决之中败了,而且败得异常凄惨。
有便宜不捡,那是王八蛋!
李正茂慌忙从奚车上下来,翻鞍上马,抽出战刀,厉声喝道:“儿郎们,随吾杀敌,鸡犬不留。”
中原汉军,在和草原民族作战的时候,始终面临一个战略困境:即使胜了,也无法迅速追击,扩大战果!
草原民族的骑兵们,却可以利用高机动性,采取毛太祖的总结过的游击战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走,下次抽冷子,再狠咬一口。
然而,陈兵迁州城下的李中易,尽管兵不过两万,却拥有一支只会打顺风仗的骑兵部队。
“快跑啊……”
“我的腿……”
“你干什么……”
与此同时,同样只会打顺风仗的契丹部族军,在败局已定的情况下,其没有受过严格纪律训练的民族劣根性,立时暴露无遗。
这些部族军的官兵们,你争我夺,惟恐比旁人逃慢了一步。
前边的牧民拨马朝后逃,后边的牧民听见撤退的号角声,也想掉转马头,率先逃命。
这么一来,耶律广的部下乱成了一锅粥,你追我赶,你抢我夺,都想逃出生天,却都面临着巨大的阻碍。
“啊……”终于有个亡命徒,实在是忍受不住死亡的莫大恐惧感,挥刀劈死了阻挡他去路的袍泽。
耶律广的运气实在不错,当撤退的号角声传来时,他起初破口大骂,等看清楚身旁的惨相之后,他猛的清醒过来,南蛮子的弓弩,实在是厉害啊!
在死神的威胁之下,所谓契丹军人的荣耀,所谓皇族一脉的血统高贵,耶律广全都抛在了脑后,他拨转马头,伏身于马腹之中,混进了败退的人群之中。
“全体上马,追杀!”李中易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不懂冷兵器战术的菜鸟统帅,他拔出腰刀,斜指向契丹败军的方向,发出了总攻击的命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