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逃。
李云潇带人赶到北门的时候,就见城门大开,门洞内挤满了企图夺路而逃的契丹人、奚人、汉人、渤海人。
这些人,非富即贵,他们都带着各自的细软,装在马车上,结果硬是把原本就异常狭窄的城门洞,挤得水泄不通。
李云潇还没来得及下令放下千斤闸的当口,耶律瓶带着人,已经冲到了城墙边。
“落闸。三段击,急速射!”
以李云潇跟在李中易身边,锻炼出来的丰富阅历,他一眼就看穿了耶律瓶这支队伍的来历不凡。
“公主……小心……”一名忠仆发觉不对,急忙用身体挡在了耶律瓶的面前,“呃……”血光溅处,死神挥舞着狰狞的镰刀,狂笑着夺去了一条活生生的性命。
“快散开,快散开!”韩匡嗣发觉情况不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灵性,他居然以前所未有的惊人速度,扳鞍下马,躲到了牙兵们的身后。
可是,情急之下,韩匡嗣出于本能,忘记了一件大事:他说的汉人官话,而不是早就滚瓜烂熟的契丹话。
结果,韩匡嗣的牙兵们都很听话的拥着他躲避进了街边的民居,却把耶律瓶手下的家将,彻底的暴露在了李云潇的面前。
其实,跟着李云潇一起杀到北门城墙上的周军官兵,刚刚超过百人而已。
“嗖嗖嗖……”由于训练十分有素,周军官兵们当即排成了三列,娴熟的操作着手里的神臂弓(弩),面无表情的拉弦,放箭,退后,再拉弦,再放箭,再退后,仿佛永动机一般,无休无止。
“啊……”
“呀……”
“呃……”
润州是中京道内的一座小城罢了,丁不过万余口,城中的道路简直没法和雄浑威武的南京析津府相提并论,窄得令人发指,仅容得下四匹马并肩而行。
由于没有丝毫的防备,耶律瓶的身边,不断有人中箭落马,悲剧时刻都在发生。
耶律瓶的身边,大多是皇家的世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家将们奋不顾身的用身体挡在她的身前,簇拥着她,躲到了街边的民居之中。
李云潇望见契丹人四散躲避弓弩的攻击,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冷笑,第一批跟着他杀到北门的,其实仅有一百来人而已。
千斤闸尚未放下,城门也没关上,假如契丹人豁出去了,顶着箭雨往外冲,很可能在付出一些血的代价之后,冲杀出了城。
随着时间的推移,涌到北门城墙上的周军,越来越多。
几个军汉吃力的绞动着链盘,将缓缓的将千斤闸放了下去,眼看就要封死城门,来个瓮中捉鳖。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谁曾想,千斤闸的底部,居然被一辆堵在城门洞内的马车,给顶住了,
那辆马车虽然被轧塌了,却因为受力不均匀的关系,导致千斤闸没有放到地下,留出了半人高的缝隙。
李云潇起初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有条不紊的调遣,源源不断冲过来的军汉们,把守住城墙上的各个要害点,务必将城中之敌,一网打尽。
直到醒过神来的耶律不花,惊喜欲狂的组织公主府内的家将们,举着手里的小盾,拼死向外冲的时候,李云潇这才惊讶的发现,千斤闸并没有放到最低。
“小的们,耶律副总管的援军就在城外,只要保着公主殿下安全出城,赏一队详稳,及汉女五名。”
狭路相逢,耶律不花索性豁出去了,也来不及请示耶律瓶,就自作主张的许下了天大的重赏。
注1:队、道和面,队是契丹朝廷正规军的基本军事单位,一队大约500-700人,类似于后周的一个指挥(营)。十队为一道,十道挡一面,各有详稳率领。
注2、详稳,契丹国普遍使用的官职,队、道、面的领军将领,都是详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