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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所谓先军政治也!”左子光笑嘻嘻的望着李中易,“香帅以前总是说先军政治,学生一直没太明白,如今倒是看了个清澈。”
郭怀咧嘴笑道:“边军和中原不同,本就是七分军事,三分民政。如果连家园都守不住,何谈其他?”
李中易暗暗好笑,他隔三差五漏出的新鲜名词,倒被心腹部下们学得像模像样。
“香帅,有些人家,只有两子,却有六十亩地,恐怕还需要分耕牛啊?”宋云祥的提醒,令李中易大感欣慰。
李中易和左子光对了个眼神,左子光当即解释说:“狗头部落原本就有不少的牛羊,再加上他们击败叶河部落之后,得来的战利品,足有一万多头牛。按照计划,一户至少分一头牛,完全够用。”
宋云祥听了左子光的解释,仰天长叹道:“从此以后,我灵州无忧矣!”
他想到的,李中易已经事先都想到了,他没想到,李中易想得更远,也更深,还有何话说?
散会之后,宋云祥当即召集州衙的书吏,写了两百多份告示,交到本城或是县里的坊正和里正手上,让他们务必用通俗易懂的本地话,向汉人老百姓宣传到位。
告示贴出,消息立即传了开去,当天,就有几百名汉人老百姓,跑来应募。
按照李中易的私下吩咐,莫继勋被姚洪带在身边,协助检测应募者的身体条件。
由于强调集体作战的素质,依照河池乡军的老传统,对于身高并没有特别的要求,但是,体力必须充沛,脚程必须不错。
莫继勋看见有些五短身材的人,居然被姚洪收进了军营,不由频频皱眉。
姚洪也没有搭理莫继勋,每来一个报名的汉子,只要能够提得起几十斤重的石锁,或是射箭可以中靶,就算是通过了初试。
接下来,也就是安排跑步或是骑马而已,根本就没有考核武艺的项目。
莫继勋好几次想向姚洪提出自己的不同看法,可是,话都到了嗓子眼处,他又没有说出口。
“莫都头,你可知,为何前来应募的人,如此之多?”姚洪忽然扭头看向有些走神的莫继勋,含笑问他。
莫继勋故意装作思索的样子,磨蹭了一阵子,这才略有些迟疑的回答说:“或许是先来者可以分得上等水田的缘故吧?”
姚洪瞥了眼故意装傻的莫继勋,却不动声色的点着头说:“香帅曾经讲过一个故事,说是在极东之地有一个国家,要拆房子征地,大建各种设施。起初老百姓都不太愿意,官府只能派出衙役或是军兵动粗,结果出了不少大事。后来,有个聪明人就建议官府,与其动粗,不如以利诱民,采取先迁者得好地,后迁者得差地的策略。官府试行之后,效果好得惊人,拆迁之事顺利许多。”
莫继勋昨天晚上就想到了这一层,如今,听了姚洪装述的故事,也不禁暗暗佩服李中易的明智。
虽说民不与官斗,可是,官若把民逼急了,麻烦也是大得很滴。
与其总是动粗,不如用大好处来吸引老百姓,让他们按照官府指引的方向,乖乖听话。
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的治世绝学呢!
莫继勋低着头,仔细琢磨着故事里的内涵,心底一片透亮。灵州的汉人老百姓就算是明知道李中易引诱他们卖命,鉴于利益实在太大难以抵御,肯定是削尖了脑袋也要往军营里钻啊!
姚洪见莫继勋陷入到了沉思之中,也没有理会,他双手抱胸,眯着眼睛看着络绎不绝的报名百姓,心里想的是李中易的私下交待。
李中易说过,这个莫继勋很可能是来自于党项人的分支——折撅氏,也就是府州折从阮一系。
姚洪虽然搞不明白,李中易为什么要这么重视莫继勋,不过,基于李中易以往的远见卓识,姚洪还是故意把莫继勋带在身边,让他看清楚,李家新军从选拔到正式成军,会产生怎样的惊人变化?
按照李中易的说法,这应该算是阳谋,让你明知道是怎么做,却楞是学不来。
区区五天的时间,三十万亩良田,就被一向把土地视作哑巴儿子的汉民家族,瓜分得一干二净。
只需要一子替国效力,就可以免费得到六十亩土地,而且徭役全免,这种天大的好事,过了这个村,还有这个店么?
所以,灵州的汉人老百姓,卯足了劲,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要挤进朔方新军的行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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