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醒来

色的眼睛与自己隔着小段谈不上太远的距离相互注视到彼此。

    那个站在门前的少女——

    希…娅？

    他张了张口，话声卡在喉咙里，被一丝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诧异所堵住，发不出声。

    希娅也呆呆地站在那儿，半张开的双唇之间流露出呼吸的气息，手中拿来本打算为年轻人更换的几条新绷带。

    然而现在，崭新洁白的绷带从她的指间滑落，连段成线地流到房间的地板，少女的脚，一件日常起居的亚麻连衣长裙和一双平淡无奇的棕色皮靴边上。

    皮靴很快动了动，牵引少女的身体快步走到床沿边上。

    银发的狼耳少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做，那种感觉完全是不由自主。当她看见年轻人醒来后坐在床上的模样，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赫然触动，双眼的角落不受控制地湿润和晶莹……

    “乌尔斯，你醒了吗？太好了……那个，你听我说，我们——欸？！”

    少女来到床边，身体侧斜着坐到沿上，白皙的手缓缓地抬起来，试图缓缓地触摸年轻人的面颊，想要确认这一切都是真的，但刹那间没有想到对方的反应远比她更加激动。

    乌尔斯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又陷入当机状态的脑子想了什么，或者从看见少女起就变成一片空白。

    他懵然地呆住，双眼大大地睁开，一秒，两秒，三秒……然后条件反射，心中的情感犹如决堤的洪水再也按捺不住，健壮的双臂只管将近在咫尺的肉体拥入自己的怀抱，黑发的脑袋紧紧地闭上双眼贴住对方小小的肩膀，呼吸紊乱，鼻腔嗅到一丝隐隐的体香，原本以为自己的意志早就已经足够坚韧——

    却于此刻才猛然察觉原来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人不是完美的生物。生而为人，他头一次察觉自己的感情是如此经不起冲击，那一幕离别的画面仿佛梦魇的烙印般烫进心底。

    所幸噩梦醒了。

    她活着……她还活着！

    他不管她为什么还活着，就是单纯认为这个结果的价值便已经抵得上世间的一切，哪怕传奇法师亲手撰写的学识卷宗，太古红龙最珍爱的魔法宝藏，至高无上的神格——这些云云等等的宝物，所有，全部，加在一起——也休想从他怀里换走这个银发狼耳的女孩！

    她是无价的，独一无二的，绝不容许再从自己身边失去！

    年轻人胡乱地想着，鼻子忽然抽搐一下，咬牙抿住的嘴唇一点点勾勒出微笑的弧度，乌黑的头发从一个特别的角度遮掩住他眼中的神情。

    “乌尔斯……”希娅仰着头，被动地感受到年轻人胸膛的温度，与之相比显得无比纤细的腰和背被那双充满肌肉的手臂死死搂紧，通过肢体的接触传达在自己身上的力量却又不同于龙类面对珠宝的贪婪，而完全属于一种失而复得的倾慕。

    倾慕中的温柔。

    温柔下的热情。

    这份突然的热情令她有点措手不及，但她很快接受了年轻人的举动，湿润的眼角盈出泪花，不好意思地眨了眨，两只白皙的小手也温顺地绕到后者的身后慢慢扣住，脸蛋潮红地与之拥抱。

    乌尔斯拥住希娅，这份意外的惊喜使他有种时间变慢的错觉，吟游诗人讲故事的任何修辞手法放在此刻的刹那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他的头脑忘却了思考，短暂的，仅仅只想先保持住这份幸福的触感。

    至到几分钟后。

    “乌尔斯……”

    “……别说话。”

    少女再度轻吟的声线被年轻人“蛮不讲理”地打断。

    小小的身体由粗大的胳膊环绕，稍稍适度地松开一点，令茶褐色的眼珠和琥珀色的双瞳尔后在这极近的距离下四目相对。

    他看着面前的少女，明白少女也看着自己，渴望的视线落在其已快要熟透的脸上，急促干涸的双唇紧接着献上一个深深的吻……